和茗二人还未回到乐康王府,那边吴先生已经等在了涓茗阁中。
軿车从后门直入园子,也不知压垮了多少株稀罕花卉,才停在了四进的后罩房外。
初瑶早安排了肩舆在此处等着,却只见连珩一脸冰冷的把和茗抱了出来,连肩舆都不用,径直迈着大步穿过游廊去到涓茗阁中。
吴先生瞧见那点点的细碎血渍,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他尚未问出口,连珩便道,“针刑,小腿并双膝。”
连珩的声音极其冷硬,听得人不寒而栗。
然众人心中也清楚得很,只要事关和茗,连珩的情绪便总是难以控制的。
连珩把和茗搁在床榻之上便出去了,屋内只留下了初瑶含烟并吴先生的女弟子凌青。
和茗歪靠在软枕上,无奈道,“其实没那般严重的。”
初瑶与含烟已经一人拿了一把剪子,手脚麻利的把和茗的裙子给剪了去,露出了裹着纱布的一双腿。
凌青立即凝眉,啐道,“这些个太医净是糊涂蛋,这般细小的伤口裹了这许多纱布作甚?”
和茗浅笑,只道,“他们只图便利,哪会管那般多?”
凌青遇到这样的糊涂大夫总是没好气的,忿忿的对初瑶道,“快些把这纱布拆了去,有这起子庸医在,未央实难长乐。”
“凌青!”和茗蹙眉轻斥,这般言论哪是随意说出的?且和茗也是看重凌青,只等着吴先生松了口把她讨来的。只是她这般不谨慎的性子,着实让和茗头疼。
凌青自知失言,抿唇不语,垂首半跪在脚踏上给和茗请脉。
半晌,和茗腿上的纱布尽数除去,凌青也收回了手,对和茗道,“小姐身子尚可。”而后便俯身检查和茗的伤处。
伤口上还涂着太医开的药膏,凌青净了手,用食指抹起一丝来在鼻间细细嗅去,半晌后又是皱眉叹了口气,看那模样仍是想骂一骂那些个庸医的,只是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多拿些热水巾帕来。”凌青对含烟道。
含烟应了一声,转出门去让小丫头把备好的热水端进来。
凌青浸湿了帕子,仔仔细细的把和茗双腿上的药膏给尽数擦了个干净,才从药箱里取出了婴孩巴掌大的一只翠玉雕琢而成的小匣子来。
“小姐,奴婢给您重新涂药。”凌青说着,自那匣子底部抽出了一支寸许长的细小玉勺,从匣子里挑出些许碧色药膏,一点点涂在和茗的伤处。
这药触肤即化,只觉沁凉一片,和茗呼出口气,很是受用。
初瑶给和茗端来盏杏仁酪,皱眉道,“小姐,这倒是怎么一回事?”
和茗却是摇了摇头,对她道,“这是小事,你先去与辉叔说,让他备上份礼,给二皇子送去。”
初瑶微微一愣,问道,“按着什么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