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茗终于又挪了两步,却是往连珩那边的,连珩的眉头皱起,正要回身去拿外衣披上,就听见和茗说,“别动。”
和茗夺过了吴先生手中的纱布,在连珩身前坐下,继续着吴先生未完成的活计。
连珩身子有些僵硬,看着和茗近在咫尺的脸颊一时间丢失了语言。
和茗的动作轻缓,朱唇紧紧地抿着,眼眶里有雾气凝汇。
“莫哭。”连珩抬起手,生了茧的指腹抹去了和茗眼角的泪花。
和茗沉默了好半天,突而抬起头看着连珩问:“师父,那褚郗敬伤的如何?”
连珩略一顿,“应是要养上大半载的。”
和茗咬着下唇嘀咕了一句:“看在他伤的比你重的份上……”
连珩轻笑,抬起的手顺势揉了揉和茗的头顶。
和茗在连珩的胸前系了个蝴蝶结,起身要扶他躺下却被连珩一把拽住了手。
和茗赶忙把手往回抽,却听见后边儿吴先生说了句“我去煎药”,而后便逃之夭夭。
连珩低笑一声,握住和茗的手再用力。
和茗一时没控制住身形,径直跌倒了连珩的怀里。
“师父!”和茗这回可是再不敢动了,她可怕自己没轻没重的给连珩伤上加伤。
连珩一手箍着和茗的后颈,而后缓缓后仰,靠在了身后软枕上:“听话,让我抱一下。”
连珩的手轻轻摩挲着和茗的后颈,像是在给调皮的猫儿顺毛。
“师父,你……”和茗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
连珩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应是十一岁那会儿,带兵破长安的时候。”
和茗的身子更僵硬了几分。
十七年?
便是现下太平盛世无甚纷火,但这也太……
和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连珩声音清淡:“这显世人中,能伤着我的也就是四哥了。”
和茗轻哼了一声,对褚郗敬她现在是格外厌烦的。
“不过他到底老了。”连珩又补了一句,意思更明白了许多。
和茗轻嘟着唇,闷闷的没答话。
二人沉默了许久,墙角上摆着的沙漏无声的彰显着时间的流逝。
“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
二人同时开了口。
听着和茗的问题,连珩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