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夫人正待言语,却听得车外响起了福舍人的声音:“安平君安好,陛下特地让奴才在此处候着您的,您请您请——”
林清君自是也听得了这话,哪还顾得上林夫人那未曾说完的话?立时又按捺不住掀开了车帘把头探了出去。
和茗也是听了福舍人的问安声才下了车,此时正笑着与他道:“有劳福舍人等候良久。”而后顿了顿,轻声道:“师父呢?”
福舍人也没取笑她,也是低声道:“王爷在上林苑伴驾。”
“这般。”和茗浅笑着应了一声,便被福舍人引着绕过了那排的瞧不见头尾的车马,径直往未央宫前的汉白玉梯走去。
“竟然是她!”林清君不敢置信的看着和茗,这女子长得着实让人印象深刻,哪怕那日仅仅见过一面,林清君也是无法忘记的。
想起她自称“乐康王府的一个小丫头”,林清君不由得便攥紧了拳头。
本只当是遇见了个不起眼的奴才,却不想竟会是那得了皇上赐婚的人!
“怎了?”林夫人轻蹙起眉,她是听得了外头说安平君到了,但怎么都不至于让自己女儿这般失态吧?
林清君格外委屈,拉住林夫人的手抱怨:“母亲!那日与我争头面的小丫头竟是安平君!”
听了这话,林夫人也是皱起了眉头:“怎会?你不是说她自称是乐康王府的下人?”
“是啊!她的确是这般说的!”林清君眉头紧皱。
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这人要掩饰身份的。
难不成就是为了让自己丢丑?
“此人心计深沉,清君你要小心些。”显然,林夫人也是这般想的。
林清君重重的点着头,却更是握紧了拳头——想看她丢丑?想得美!
在她心思凌乱纷杂之时,和茗已经去到了上林苑中。
冬日里的上林苑倒是别有一番美景,银装素裹的一片,枝桠上结了银花一般。
“师父。”和茗走到连珩身后,调侃似的想要吓他一下。
然连珩自是早知了这丫头缓步轻声而来,哪还会真被吓着了?他回过身去,看着她却是不由得有些惊讶。
和茗今儿穿了一身妃色宫装,鲜嫩的颜色衬得她气色也好,衣摆上以银丝绣出的素梅很是应景。眉心那朱红的花钿映着发间圆润的珠子,让连珩不由得轻叹一声——佳人初长成。
“师父这是怎得了?莫不是不认得阿茗了?”和茗唇角的笑从始至终都没落下,看着连珩的表情更是开怀了几分。
连珩轻笑,抬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顶,却又怕弄乱了她的发丝,无奈只得又落下手去,对她道:“来得这般迟,想来是梳妆便耗费了许多时间吧。”
和茗仰着头看他,轻皱了皱鼻子才道:“师父此言差矣,这般阑珊盛世,我若不盛装出席才是不对的呢。”
“你总是有道理。”连珩轻笑。
“老九,阿茗到了,你可……呦,原是早凑在一处说悄悄话了的。”褚九歌许是得了福舍人回话,正来此告知连珩一句,却见他二人已经在了一处,轻笑着调侃了一句。
和茗脸颊微红,他们这光明正大的说话,怎得到了褚九歌的嘴里便像是有意避开了人似的?
和茗朝褚九歌行了礼后才道:“多谢陛下记挂着阿茗,还特特派福舍人去接,阿茗着实惶恐。”
褚九歌摆了摆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