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柔一向护犊子,见沐清这样受辱,心里的怒气便不打一处来。
这太监竟敢在她婚嫁当日就这样挑衅,摆明了是给她脸色看。
满宫的宫人们可都在旁边看热闹,这一来而去的,她铁定成了笑话。
“静妃娘娘说的是,只怕有一句话您倒是没听说过,这乌鸦再怎么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终有一日掉下枝头,变得和落汤鸡一般的下场。”
康德顺分明没将她看在眼里,话里话外皆是嘲讽。
旁边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嘴角却都噙着一抹嗤笑。
做个卑贱的太监,手里也好歹有几钱零花,出宫找个茶馆就能当大爷。
若是做个宫女嬷嬷,也总有放出宫的哪一天,总比在冷宫里和香案守一辈子强得多。
“你!”上官柔拧紧了手上的帕子,恨不得上前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小姐,别去,算了”
康德顺瞥了她一眼,又看着旁边一脸恐慌的沐清,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过是一个被卖进来的人偶罢了,他这些年在宫里什么人没见过?
就算是辅国第一将军的女儿又如何,出嫁时连陪嫁都没有,更别提有家人亲自送嫁了。
若不是太后亲自吩咐,他才不想沾这个晦气。
毕竟前一个贵妃刚走,而且还是抑郁而终,宫里人都说新来的这个妃娘娘是借尸还魂,身上不大干净,谁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念及此,康德顺又瞄了瞄她,见上官柔站在原地不动,唯恐前面的主子等急了,自己还要挨骂,伸手就想扯她的衣服。
“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别蹬鼻子上脸!快走!”
旁边的赖嬷嬷忽然一把拉住康德顺的拂尘,用力往旁边拽了拽。
“康公公莫急,今儿是个大日子,不易动怒。旁边宫人们都瞧着,若是传出去,公公和妃嫔拉拉扯扯,怕是影响也不好。”
康德顺一愣,心想这话说的也对,他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是要面子的。虽然四十多岁,但也没受过什么苦,脸上皮肤简直比丫头还细嫩,吸引了不少闲杂宫女的目光。
若是为了这样一件事,让自己的名声有损,那确是不值当的。
“也罢,跟紧了!你磨蹭的起,前面主子们可等不起!”
康德顺翻了个白眼,看这赖嬷嬷长得还不错,日后或许有发展的空间,也没再多刁难。
看到他的目光,赖嬷嬷下意识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背有些发凉。
上官柔愣了一瞬,继而亦步亦趋的跟在康德顺身后,头上的钗子哗啦啦的一阵响,扰的人心里浮躁。
“多谢嬷嬷。”
她低低的念了一句,看见赖嬷嬷宫服里面的绫子袄,心里微微有些暖意。
虽然自己和她往日没有旧情,但是和那些不念亲情的冷血之人相比,她还算是个有感情的人。
“无妨,姑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