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的狠狠咬住了牙,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云夫人,有句话我憋在心里许久了,今儿当着诸位的面,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脸色一变,互相看了看,都没搭话。
毕竟谁都不傻,这个时候说话就是出头鸟,眼前这位可不是个好惹的。
李芷挑了挑眉,哼笑,“高小姐心里难道没个成算?知道不当讲的那就别讲了,继续憋着为好。”
“可是,憋的实在难受,再说了,就算我今日不说,他日,云夫人还会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的。倒不如。”
“兰儿,休要胡闹!”华容夫人喝斥,若不是为着沈相国,她自然也不会眼见着沈樱结这么好的亲,不过,眼下是没办法啊。
高若兰失望的看了母亲一眼,痛心道,“娘,你到底怎么了?云夫人这样好的人,咱们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哄骗她么?你的良心不痛么?娘,你可一直都是最最良善的人啊。”
“咳。”席间,不知哪个夫人,听闻这话,一口酒刚进喉咙就被呛着了。
不过,没人理会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高若兰身上。
只见她站起身来,无限凝重的看着李芷,问,“云夫人,云家对我大姐姐了解过吗?知道她过去都做过什么吗?知道她早就与人有过婚约,又因失德失了身被退婚么?”
高若兰那痛心疾首的话未落,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李芷,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华容夫人气死了,一把将高若兰拽坐下,忙着解释,“云夫人,兰儿年小不懂事,她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都过去多少年了,那时,樱儿也还小,不能全怪她。”
当然了,气归气,怕云家退婚会损了沈家的利益,但是,诡异的是,当高若兰说出那些话时,华容夫人竟然也从心底里觉得爽快。
就像她那些年一直打压沈樱,就好像打压到了她那早逝的娘亲,心里格外痛快。
这贱丫头,根本就不配有这么好的亲事。
若云家退婚,他们沈家大不了再想别的法子,只是,沈樱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日了。
就算云家不退婚,这种丑事一旦宣扬出去,势必会在云家心头埋上一根刺,日后,沈樱在云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想想,华容夫人竟然也激动起来。
不过,面上,仍旧斥责着高若兰,“死丫头,就你多嘴?你大姐姐苦熬了这些年,好容易攀上门好亲事,要是被你搅和没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云夫人,你别见怪,其实,沈夫人说的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要是没人提,谁还记得那些啊。”有人帮着附和。
“不一样啊。”突然,席间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放下手中杯子,正色道,“若是此事,沈姑娘主动与云家说了,我倒觉得可以原谅。可她若是故意隐瞒此事,那就太自私浅薄了些。这样的心机和人品,只怕也配不上国舅爷。”
“这?”众人想想,亦是这么个状况。
原本就觉得沈樱年纪大、名声差,配不上国舅爷,如今再想着她若是有意隐瞒那些不堪过往,这就形同于骗婚啊?与之前的不堪相比,更是罪加一等。
于是,众人也都不说话了,毕竟,谁也不爱参合这种事,劝都不好劝的。
无论劝和、劝分,那都是罪过啊。
见众人皆不语,气氛一时陷入冰点,李芷闲适的往椅子上靠了靠,目光随意的扫了眼众人。
“怎么都不说话了?说完了?”
“这个,云夫人”
众人一脸为难,这可是事关云夫人未来儿媳,谁好当着面说道?
李芷浅浅勾唇,轻嗤一笑,问,“高姑娘说,她家大姐姐失德又失了身?诸位都知情?”
“这个。”众人脸上为难极了,此刻,真恨不得能飞离这尴尬的地方。
华容夫人见问,神情也凝重起来,“云夫人,这事,我原以为您早已经知道了,这叫我们怎么说呢?只怪樱儿当年岁数小,我这个当主母的,也没管教好,才做了那样的丑事,不过,她也都受了惩罚了。还请云夫人原谅她这一次,其实,她还算个好孩子。”
“这么说,她失德又失了身的事是真的了。”李芷猛地一口饮尽杯中酒,砰的一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唬的众人脸都冷了。
嚯,这位国丈夫人,脾气好大。
高若兰却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这时安慰着,“云夫人,我大姐姐那人生的柔弱美貌,又惯会花言巧语的哄人,您被骗,也是正常。”
“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李芷其实也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薛柠介绍沈樱给她认识的时候,随口提了那么一下,那时,她们是处的来的朋友,对人隐私不好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现下,她倒想知道,这些人背后究竟是如何埋汰她儿媳的。
“哎,这事。”华容夫人拿着帕子,轻轻碰了碰脸颊,颇为羞窘道,“说来,不怕云夫人见怪。当初,樱儿及笄之日,老太太与我,为其准备了一场及笄礼,宴请了不少的人。可谁知,这丫头也不知怎么就糊涂成那样?竟然哎,我都说不出口。”
“不就是她趁人都在前厅宴席上,偷摸的跟府里的一个清俊小厮在房里私会么?”高若兰不屑的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