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言,神情各异,有惋惜的摇头,有鄙夷的撇嘴,有幸灾乐祸的偷笑,更有好奇李芷反应的,从头到尾都盯着她的。
果然,李芷脸色冷的可怕,那眼神都泛着寒意,直指高若兰,“你亲眼所见?”
高若兰一愣,还未回答,李芷又看向华容夫人,“还是沈夫人亲眼所见?”
华容夫人当即脸色沉了下来,“本夫人怎会看这等龌龊之事?”
“那是你们诸位亲眼所见?”李芷又凉凉的扫了眼宴席上的诸位。
众人一时懵逼,倒是那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冷静的回答,“我等虽未亲眼看见,但当日发生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人在场的。”
“对。”高若兰这才醒过味儿来,忙辩解道,“当时,还是管事嬷嬷第一个见到的呢,原以为是大姐姐受人欺负,还叫了人来帮忙,谁知,竟是和府里小厮私会,做下流之事。”
说到最后,席上几个未出阁的小姐们,纷纷拿帕子掩着脸,显然这等话题不适合她们,但又都舍不得走,心惦念地想听听八卦。
“管事嬷嬷?”李芷眉峰一蹙,问,“可尚在府上?”
这时,华容夫人身后伺候的一个微胖面慈的妇人,走上前来,微微屈身行礼,“正是奴婢,见过云夫人。”
李芷的眼神,顿时在她和华容夫人的身上打了个转。
府里的管事嬷嬷,其实也就是华容夫人的心腹,这就不难理解了。
“说说当日之事。”
“是。”管事嬷嬷应了一声,接着,绘声绘色的将当年那事又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纷纷垂首窃窃私语。
李芷只沉着脸色,又问,“当年那个小厮,现在何处?”
“已经打发到底下田庄了。”管事嬷嬷道。
李芷凝眉,“这种人还能留着?”
管事嬷嬷一愣,不知如何应答。
华容夫人便道,“他是府里的家生子,他父亲一直跟着老爷后头办事,这么些年了,除了那件事,也无其他不妥处。再者,那日之事,也是樱儿勾起,咱们总不好将人弄死?”
“既然没弄死,那就叫过来,本夫人倒要瞧瞧,这是怎样的人物?竟然勾得相国府的大小姐连体面都不顾了?”李芷冷笑着吩咐。
这是要有好戏看了呀,席间,就连华容夫人和高若兰,都觉得李芷此举,是想跟沈樱的那个奸夫来个当面对质,从而更有理由来悔婚。
不过,华容夫人面上却是为难又无奈,“云夫人,这事都过去那么久,再闹出来,哎,樱儿那孩子这事的确做错了,您要打要罚都行,就是请别再追究此事了,也算是给我相国府留个脸面。”
“相国府的脸面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弄丢的吗?”李芷好笑的望着华容夫人,如实道,“今儿,你费尽心思的请了这么多夫人和小姐过来,令爱还当着众人的面揭了沈大小姐的短,你们母女俩这一唱一和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
“额。”没想到李芷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华容夫人当即被怼的脸成了猪肝色。
高若兰替母亲冤屈,辩解道,“云夫人,这话你就说岔了,为着今儿与云家商议我大姐姐的亲事,昨儿我母亲可是劳累了一天。还有,我大姐姐这事,是我瞧不过,不想夫人和国舅爷受骗,才忍不住说的,我母亲根本不知情。再说了,我说的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若说丢相国府的脸面,那也是沈樱。她若当初不做这等丑事,也不会被人说。”
“好了。”李芷懒的听她废话,抬手打断她,不耐的吩咐道,“去庄子里将那个清俊小厮叫过来。本夫人要瞧瞧。”
高若兰抿了抿唇。
华容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云夫人要见,嬷嬷,你便命人去将成业叫过来。”
“是。”管事嬷嬷当即退下。
这厢,众人便安静地耐心的等着,其实,他们也很好奇,当年能让京都第一美人沈樱着迷的小厮,究竟生的如何俊俏风流?
“云夫人。”沉默了一会,华容夫人显得有些忧郁,她迟疑着对李芷道,“今儿真是对不住,原本想请你过来喝酒赏花,好好清闲清闲,却没想到又被这腌臜事给惹上了。”
“无妨。”李芷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自斟自饮,开始小酌起来。
而之前与她交谈甚欢的夫人小姐们,此刻都不敢跟她说话了,就怕不小心被她怼上。
所以,除了华容夫人偶尔尴尬的招呼众人之外,其余的时间,这园子里一片死寂。
“对了,沈大小姐当初的教养嬷嬷和服侍的丫鬟,如今何在?”突然,李芷又淡淡开口。
华容夫人轻叹了一声,道,“云夫人怕不知道,当初那件事之后,樱儿这丫头就将乳母张妈还有几个丫鬟,一起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