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无论张妈她们如何呼救,旁人如何动怒生气,她偏偏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坐在木椅上喝茶,欣赏着这些人的鬼哭狼嚎。
至于其他宾客,更是没一个敢求情的。
毕竟,不过是几个不讨好的奴才,得罪相府一家,实在不值得。
更何况,刚才的情形他们也见到了。
这些人确实该死,而且,细想之下,当年沈樱一事,的确太多蹊跷,只是,事不关己,当年谁也没想着为这个柔弱无骨的闺阁小姐主持公道罢了。
但是,今日,被李芷这样一挑开,谁会想不到呢。
堂堂相国府的大小姐,又有个端王这样的未婚夫婿,怎么就会眼瞎的看上一个下贱的奴才呢?
再者,外男不得擅入内宅,而照那奴才的话,他进沈姑娘的闺房就像进小菜园那样简单容易,这可能?
别说是相国府,就是寻常人家,外男亦不能轻易见到女眷。
而那些奴婢们,愣是一个不知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寻常人家的小姐,行动处都有奴婢跟着,而且,几道门都会有婆子守着,怎么那么容易?
除非,这些奴婢们跟那奴才是串通好了的。
如此,谁能知道,沈樱究竟是不是被这些奴才们给陷害的?
再则,但凡脑子正常点,谁会选及笄之宴那样的日子,做那样的事?
一阵阵的惨叫声过后,血腥味亦是浓烈起来。
眼见着,真要被打死在这,柳红第一个熬不住了,她张着手臂,凄厉的大喊着,“云夫人,冤枉啊,奴婢们真的没发现小姐与人私会,都是成业那厮,那狗奴才信口雌黄,污蔑小姐的。”
“哦?”李芷听言,一抬手,行刑的一个暗卫,直接将柳红给拖了出来,一径拖到了李芷跟前。
“你说,是成业那狗奴才污蔑你家小姐,这话从何说起?”李芷居高临下的问。
柳红趴在地上,吐了嘴里的血沫,这才颤声道,“回云夫人,奴婢一直在大小姐房里伺候,奴婢敢对天发誓,大小姐从未与那狗奴才私会过。”
“奴婢,奴婢也能发誓,大小姐从未”那厢,张妈熬着最后一口气,实在熬不下去了,也举着手的叫嚷起来。
紧接着,其他人都跟着嚷起来,纷纷表示冤枉,她们不知情属实,而至于大小姐私会一事,完全是成业无中生有,污蔑陷害的大小姐,其心可诛。
李芷听罢,点点头,“这说的倒有些真的。不然,沈大小姐身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事先觉得不对呢?可见成业这厮,心肠恶毒的狠,竟然这般陷害沈大小姐?”
“娘,这狗奴才死了没有?”云天骧手指捏的咯咯响,若是这狗奴才没死,他不介意过去亲自拧断他的脖子。
其中一个暗卫,探了探成业的鼻息,回道,“回大少爷,还有一口气。”
“那好,本少爷就亲自结果了他。”云天骧一脚踢开身前的桌子,凶神恶煞般的朝成业走来。
刚要动手时,远远就听见一声喝止声,“住手,住手。”
就见一个老人,颤巍巍的跑了来。
众人狐疑,却见那老头,跑了过来,一见地上血人似的成业,顿时,抱住就大哭起来。
“儿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啊?”
“成叔。”管事嬷嬷等人连忙过来拉他,“您老不知道,成业刚才都交代了,是他,当年污蔑陷害了大小姐的清白。”
成老头顿时怒不可遏,“胡说,分明是大小姐勾引的成业。”
李芷眼神一冷,扫向张妈等人,这几个吓的心一抽,连忙反驳,“成叔,你才胡说。你家成业好吃懒做,吃酒耍钱,没一样好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分明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便生了歹毒的心思,想出那样毒辣下作的方式来陷害大小姐的。”
“你们。”成叔这才看清楚张妈等人,也是一个个被打的没个人样了,这才心里惧怕起来。
看张妈等人的惨样,成叔也是惊呆了,他才从外头办事回来,就听说园子里出事了,出事的还是自己的独子。
此时瞧着,出事的并非只有成业,还有张妈这些人。
然而,成业现在昏死过去,张妈这几个贱人便反水了,合起伙的将成业一个人给卖了。
成叔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黑沉着一张脸,气哼哼道,“你们这群贱人,我成业再好不过的人,都是被你们这些贱人给祸害的。”
随即,他跪向沈相国这边,“老爷,求您给犬子做主啊。当年的事,谁不清楚啊,那是大小姐主动勾引的他啊,他当时也受了惩罚,不是吗?二十大板啊,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呢。老爷,今儿怎么又被扒了出来?还被打成这样子?”
“放肆!”众目睽睽之下,沈相国听着成叔的哭诉,突然觉得很刺心。
虽说成叔跟了他几十年,亦是他的心腹之人,这些年,在相国府里非常受倚重,俨然半个主子。
可像主子,毕竟不是真主子,身份还是个奴才,一个奴才,当着这么多人前,便毫无顾忌的叫嚷着大小姐勾引了人,还责问的这般理直气壮,他这是多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多没将大小姐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沈樱一个相国府的嫡女千金的清白,竟还不如他儿子受的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