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心道二小姐真是没救了,这所有人都以为离经叛道的事情在她眼里就成了壮举,但还是叹口气道:“罗刹尊尊主景烈大怒,但因人不在酆都便未能阻止虞妙儿,不过这还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太子爷近几日也去了云梦。”
宋清欢一惊,面色瞬间白了几度:“什么?!难不成太子是去密会景烈?”
朝雨道:“家里今日都快急疯了,这太子贵为储君,若真扶持罗刹尊,待到太子即位之日九越又该如何自处?况且自景烈即位以来对九越也是颇不放在眼里,但此番大小姐还与景烈同行云梦,真不知到底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从墙上摔下来之后又听了这么会子话宋清欢的酒早就醒了个八分,罗刹尊看似混乱却实则已经争取到了孟贤这个最大的靠山,而且如果真如之前所揣测那般,孟贤有不臣之心,那么九越势必会卷入斗争与孟贤对立,同时罗刹尊也将不再听命于九越,这简直就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博弈。
九越的处境,如今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宋清欢猛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抓住朝雨的衣裳,叫起来:“快!将进学的名单找出来!主要是罗刹尊的!”
朝雨以为宋清欢又是一时兴起,便温和的拍掉了她的手道:“二小姐,天不早了,你又有伤还是早些睡吧。”
宋清欢见她不动,自己实在着急,从榻上跳起也不顾身上疼痛,提上鞋子便跑着去了书房,朝雨自然无奈也只得跟着一路追去。
宋清欢翻出一本明黄的册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弟子的出处以及名字,甚至还有对他们资质的标注,这是他们对自家弟子引以为傲的一种表示,宋清欢哗啦啦的翻着终于找到了一片同属于罗刹尊的名字。
宋清欢瞳孔紧缩,认真的扫过每一个名字,无一例外地都没填资质注解,又想起那日身穿蓝衣的罗刹女修所言,当真罗刹尊所来的弟子无一是本帮弟子,皆是旁系之徒。宋清欢手中拳头攥紧砸到了那册子上,暗骂了一句混账。
朝雨也发现事情不对连忙问:“二小姐,这些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宋清欢将册子一合,声音高起来:“太不对了!众家素来喜欢攀比自家弟子才学,罗刹尊更是如此,偏偏此次派来的弟子竟然连一个高阶弟子都没有,全是旁系最无闻之徒,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才能让他们抽不出人来?他们的弟子都去了哪里?”
朝雨嗫嚅道:“难道不是因为罗刹尊圣姑之事?”
宋清欢道:“若他们都留在酆都看着虞妙儿,那虞妙儿就算本事通天估计也逃不出这群起之攻,况且她一句自废功力难道就跑得了?叛出本门即是为敌,若那些弟子都在怎么会让虞妙儿活着离开!景烈以除祟之名邀请姐姐与之同去分明就是掩人耳目,这些罗刹尊弟子只怕都是早待在云梦护卫孟贤与景烈之私会了。”
朝雨又道:“若真如推断这般,那也无须所有弟子皆去吧。”
宋清欢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说了出来:“那么只可能是两种结果,一,景烈在向孟贤展示能力意欲谋反。”
宋清欢的眸子变得冷冽了许多,声音清幽:“二,罗刹尊内虚,众多弟子受伤难行,例如参加过一场惨烈的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