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些,都是你手下的喽啰?”她一把夺过吴肃乱舞着的铜尺。
以前的吴肃,听多了说书先生们的江湖段子,一心向往着江湖,向往着能成为一个除暴安良的侠客,却偏生长歪成了个纨绔子弟。
自从跟随了白胡子老道后,身手也是了得,所以纨绔本性非但没收,还仗着自己学的三脚猫功夫又偷偷回京城欺负孩子了!
“你学的本事就是这个?抢地盘?当个市井混混?”吴闵挑起眉梢。
“那当然不是!这只是我其中一个技能!小爷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不知迷倒了多少花季少女,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罢了?”吴肃夺回铜尺,又装模作样地摸着他那根本就还没长毛的下巴,带着满满的恶意看着笑道:“我可乐意看你的笑话了!听说你最近被治的挺惨的?哈哈,我可真是开心,回来就听到如此好消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吴闵的眉梢又是一跳。她想起来了,就在很久之前,大家族聚在一处吃年夜饭时,她还曾当着伯叔的面,一本正经地把她这喜欢嬉打架,欺负弱小的堂哥好好说教了一通,引得伯叔也跟着板着脸教训了吴肃一句“你该好好学一学你堂妹妹!”
回去就禁了吴肃几个月的足,如果说不小心烧了阿闵的头发是无心之失,那么经历了那么一次,他是彻底记恨上了吴闵。
而当时吴闵那么说,虽然也有两分为了吴肃好的意思,以及一分恨铁不成钢,更多的七分,其实是她借着这不成器的堂哥替自己竖一竖规劝的贤名罢了——不然她完全可以背着人说教的。
所以,既然当时踩着吴肃的脸面替她赢得赞誉时,她没觉得心里有愧,这会儿被吴肃看了笑话,她自然也没那资格觉得委屈。
“好吧,亏得你没好好学一学我。”她笑道。
她上一世可真是过得不如意,还记得当时传出青烟爬床怀了身孕。吴肃首个冲上太守府揪着韩清尘的衣领要讨个说法,为何要亏待他的堂妹,吴闵知道这堂哥虽是纨绔却一直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而她这毫不介意的笑容,顿时就惊着了吴肃。
他们俩个不对盘许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到他被白胡子看到抓去,他想他这个堂妹,没了自己在她眼皮底下作乱,做梦都会笑醒吧!
可今日怎么回事,不嘲讽他,也不跟他对着干,语气里有着从未体验过的娇柔糯嗫,但他对吴闵知之甚深的那就是,吴闵这个人不论什么都要争个高下,高傲的像只花孔雀,最瞧不上地也是他!
却是没想到,她会这般不介意地这自我解嘲。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占据我堂妹的躯壳?!”侯瑞并着食指中指的左手指向吴闵,右手则拿着铜尺当剑,在窄小的车厢内拉出个架式。
“白痴!”阿闵翻了个白眼。
吴肃语塞,可不知是为何,他很喜欢如今回来与吴闵的相处方式,从小自己其实就很喜欢这小团子,粉粉嫩嫩!没事捏捏她的脸蛋,带几颗糖就能贿赂的她围在自己屁股后面转,一口一声肃哥哥,叫的吴肃心里是软成一团,连自己庶妹都不爱搭理,偏生对她软了心肠,可是后来随着长大,吴闵长成了一个坏丫头,两人关系就从来没有好过!
安安静静的坐下,捏着茶杯饮下,看着吴闵一身男子装束,顺便搭着话腔问道:
“你打扮成这样是去做甚?难不难女不女的,丑死了!”语气中带着嫌弃。
阿闵无奈莞尔,在别人眼里自己风流倜傥好生俊俏,怎么在堂兄眼里就是一句丑死了,但也着实回答道。
“青楼!”
“噗”吴肃一口茶水又喷了对面婆子一脸,婆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水,敢怒不敢言。
吴肃瞳仁圆瞪,突然想到什么。飞速撩了车帘探出头去,又放下。头缩了回来,指着后面质问吴闵道:“那后面跟着的又是谁家的马车?”
“我的爱慕者!”吴闵曼斯条理的抚了抚衣襟,抬眸回答道。
“吴闵,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