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岑娇是在敷衍他,可谁知那晚他竟也做了一个梦。
只不过那个梦一点都不好,他梦见岑娇穿着一身华丽的太后朝服,可她的心口却汩汩涌出大片的鲜血,无论他如何按压都止不住鲜血的流逝。
他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大声哭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母后。”
直至他被噩梦惊醒,他抬手一摸,才发现他竟满脸泪水,心口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与绝望仍旧未散。
就好像那不是一个梦,而是他曾切身体会到的痛苦。
他觉得很怪,他也会想念自己的母后,但因为他早已不记得母后的音容笑貌,所以无论是想念还是悲伤都并不强烈。
可梦中,他竟然那般伤心,那般绝望,便好像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去世了一般。
他敢确定,穿着太后朝服的女人就是岑娇,绝对不是画像上的母后。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那种身临其境的悲哀不可能凭空而来。
容明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他还是去问问岑娇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
而且
若岑娇与瑾王叔是真心相爱的,他帮他们一把又何妨。
先不论岑娇对他到底如何,只为瑾王叔与岑娇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也要投桃报李。
容明时下定了决心,决定去找岑娇说个清楚。
忽然,一向静寂的王府内传来了嘈杂的喧嚣声,有慌乱的敲锣声响,还隐有众人呼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
夜色中的王府一角被橘色的火光照亮,容明时瞧那方向好像是他居住的客院。
他连忙站起身,准备赶回去看看,可因蹲的时间太久,双腿有些发酸,起身时向前踉跄了一下。
好在他及时稳住身形,只身子探了出去,不然怕是免不得要掉进湖里。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正欲站直身子,视线划过倒映明月的粼粼画面,在如镜子一般的湖面上赫然看到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面具举剑欲刺的黑衣男子
太子居住的客院突然失火,惊动了王府上下。
容陌本在书房之中,闻后眉心一蹙,立刻抬步赶了过去。
火势起的突然,燃的剧烈,昏暗的夜色下更显得火势可怖。
原本在太子身边伺候的几个小内侍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外,茫然惊惧的望着陷入火海的房屋。
这里刚才明明还与往日一般宁静,他们正凑在一起,吃着瓜子聊着太子殿下的八卦,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火势一下子就燃了起来,他们甚至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呢?他可在里面?”
这话并不是容陌问的。
容陌望了一眼抓着小内侍衣领的中年男子,眸光微动。
中年男子面色沉冷,目光凌厉,全然一副欲吃人的模样,他身后还站着几名与他身穿同色衣裳的男人,每个人都如临大敌,表情肃然。
容陌轻动眉梢。
自他回到长安住进这瑾王府中,这些人便已经在了,只不过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人是容和安插在瑾王府监视容陌的眼线,更负责保护容明时,以防容陌有不轨之心。
他们本都在隐于暗处,可此番却再也藏不住了。
中年男子拎着一个小太监的衣领,凶神恶煞的逼问道:“太子殿下呢,他在何处?”
“太太子他翻墙离开院子了,他不在这里。
小内侍指了一下院墙便的梧桐树,那里恰好的监视死角,他们未曾留意。
中年男子略松了口气,容陌却是眉心微蹙。
此事有些古怪
那小内侍顿了顿又解释道:“不是奴才们失职,是岑小姐来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避而不见,这才溜走的”
容陌眸光一冷,倏然转身。
中年男子皱眉沉思,想着反正也暴露了身份,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