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说是景奕成年来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没有之一。

许是他睡得太晚，他平生第一次睡过了清晨，知道阳光透过窗。他第一次觉得冬日的阳光也可以如春日般温柔朗润，而清晨即便睡过去也不觉得浪费。

那妮子昨夜醉的不轻，今日该给她送些醒酒汤，绿豆粥里再加上些红枣，才是养胃。

“公子，公子！”常轩急从匆匆的闯进了景奕的寝房。

今日怎么如此无礼？不过……

“你来的正好，快去吩咐厨房把夫人的饭食备上。罢了，你说不清楚，我亲自去。”景奕穿好衣裳，就要往外走。

“公子！”常轩直接跪下了，低着头不敢看他，“夫人早起盛装去了皇城门口，为……太子殿下求情，说皇上不应她就长跪不起！”

……

呵，确是他失算了，又一次。

屋内一阵静默。常轩也不敢抬头。

“这冬日，怕是要来了。”景奕说了这句话，绕过常轩出了房门。

“公子，还有，相国……他叫你去一趟。”

景奕身形顿了顿，转了个方向向相国的书房走去。

“啪！”

不出所料，迎接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景相国景仁怒气冲冲的质问，“你还有脸睡到现在？”

景奕只是偏着头，忍受着许久未尝过的右脸上火辣辣的疼。父亲向来严厉而不留情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景仁看他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怒火越发高涨。

“那女人如今算是昭告了与太子有私情，众目睽睽的闹到陛下面前，除了陛下谁都拿她没有办法。这让我怎么与三皇子交代？”

景奕还是偏着头听。

“若不是你与太子有恩怨，我们又怎么至于非得费力扳倒太子？如此一来前功尽弃！”景仁斜眼看着自家的儿子，与自己七八分相像，多出来的三分阴柔的母相说不出有多碍眼，他轻嗤，“搞得了太子妃，却管不了自己的夫人。亏得府中这么多你的人，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父亲当年人手充裕，不也没有看著自己南朝的夫人？”景奕终于转过脸，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他还敢顶嘴？景仁一时也没回过神来，甚至以为眼前的是那不成器的景凌而不是景奕。他从没如此大胆的顶撞过他，提的还是那个女人？！

景仁气的红了脖子，面膛也呈现黑红色，这是他怒极的最终表现，只是这一生也不过三人得见，其中两个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好啊，来人！上家法！”

景仁怒吼一声，拿过送来的托盘中的软鞭，朝着地面狠狠的甩了两下。

“跪下！”见景奕无所动，看样子是要死磕到底，景仁的下一鞭就硬生生的打上了景奕的后背。

啪！强撑着不动，死死的将牙齿咬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啪！外裳都破了一层，细碎的布屑洋洋洒洒在地上。啪！他的身影开始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