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忤逆!”景仁一边骂着,又激烈的抽打了数十鞭,景奕才难忍的跪了下去。
又是几十鞭,他跪着,后背已经是满目疮痍,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哼。”景仁很明显不吃他这一套,把带血的软鞭扔到一边,从托盘里拿起了那条令人见之心惊的带着倒刺的短鞭。说这短鞭惊心,既是说这鞭模样狰狞圈圈倒刺,更是在抽打之时倒刺勾出人的皮肉骨血,染红地毯,染透衣衫,令人心惊。这是景家最为严厉的惩罚。
景仁故意拿着那鞭子绕着景奕转圈,把地面抽出金属般吓人的撞击声,可景奕还是不为所动。他这是铁了心要和他死犟到底吗?
怒从肝起。景仁一鞭子抽打上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景奕反手抓住了他甩过去的短鞭,竟令他动弹不得!
“放肆!”
景奕抓着那短鞭,手掌已经被那倒刺刺入划得鲜血淋漓,仍跪在那里低着头。
“父亲,你……凭什么打我?”
“你……荒谬!”景仁被景奕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气笑了。
“……接下来,你就会用这鞭子打我,最后再扔进黑屋子面壁,直到我失了半条命,再来救下我,对否?”景奕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了生他养他的父亲,眼神幽幽然然,“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必在重复了。”
“你……”
“来人!把主父的书房收拾一下。父亲身子不好,又才动了肝火,这几日让他在房中好好修养几日。”
“放肆!”景仁见自家院中的人都听了景奕的指挥前来。他这是要软禁自己的生父!
“莫怪莫怪,”景奕带着温润的笑,“是父亲您说的。这府中尽是我的人,儿子又怎么会让您失望呢?”
“父亲与三皇子的那些勾当,儿臣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想必父亲心里一定比我明白。都不干不净的,又何必互相拆台呢?儿子这就前去做该做的事情,不必您再费心力抽打一回,总不至于为了泻火气耽误了了时辰。至于软禁,儿臣不敢,儿臣这是怕您激动之下跑到朝堂,没什么弥补不成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景奕说这些话时,隐约记起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孽种!孽种!”景仁从没想到自己最为放心也最听话懂事温驯隐忍的大儿子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亲息怒。”景奕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衣衫的破烂和通红的鞭痕,温文尔雅的躬身行礼,“您的怒气和惩罚我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协调维护与沟通的时间。儿子如此,也只为了景家。父亲,这不是您亲自教给我的吗?”
您应该感到骄傲。
“还有,父亲,忘了说,你管不住的那位南朝夫人,如今可是逍遥快活,坦坦荡荡。”
景奕说完这话,不再理会身后父亲的怒骂。回到景家最高地位人所应该在的主楼内略略包扎了伤口,换了身衣裳,就去往了三皇子所在的府邸。
三皇子果然是在府中。
“原来是景大公子。”三皇子没有起身相迎,眯眯着温和的笑脸,活像只无害的小狐狸,“看来你也听说了你家夫人的事迹。”
“……实不相瞒,我也是被蒙蔽,直到今日此时。”
“你当真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故意放她出门?还如此浩大声势?”
“……我与景凌都不愿她去寻死。”景奕也没想到,她会选择用那种方式令他放松警惕,她当真对他这般无情?“她提前在郊外置办,直到今日才都招来陪她演这么一出戏。”
北宫锜稷不急着说话,细细打量了景奕的神色,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罢了,此次是我疏忽,小看了你家那位小夫人。”
北宫锜稷当真是记不起什么时候还见过这号人物,竟然最终还坏了他的全盘大事,是因为她自我包装和炒作的太热闹太张扬,以至于忽视其危险性吗?用这法子的人定是心机颇深。又想了一想,他才隐约记起了马场的那匹枣红色的小马,乖巧懂事,可就是经不起鞭子的抽打,野性未泯呢;让给那位夫人,说起来他还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