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杨大夫到底是你家的恩人,他若不愿,我自然也不会逼他。成不成的,就看齐王妃自己的造化了。不管如何,我先在此谢过娄兄!”燕迟说着,又是举杯,朝着娄京墨遥遥一敬。
“你我之间便不必如此了!”娄京墨端起酒杯,与他一碰,便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燕迟亦是笑,只是目光瞥见手边放着的一个物件儿时,神色间却多了一分微不可察的不自在,只他很快便是将之抹去,一脸不经意地道,“对了,还有一桩事……”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将手抬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牛皮纸包。
娄京墨挑起眉,狐疑地看向他。
燕迟咳咳了两声道,“我们家虽然没有杨大夫那样的神医,不过我母亲头疼脑热时也有特定的太医帮忙看着,有一位邓太医有一副祖传的方子,治疗风寒最是有效,一般都是一帖药下去就见效了的……”
那个牛皮纸包被很是执着地递到了跟前来,娄京墨接过,一边听着燕迟说话,一边将那纸包举到鼻间一嗅,果然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待得燕迟话音微顿,他却是目光闪闪,一脸狐疑道,“药自然是好药,可是燕兄拿给我作甚?我可没有受风寒”
话未落,对面某人的脸色便是拉沉了下来,娄京墨连忙举手赔笑道,“好好好!不与你说笑了,放心!我保证将这药好生生交到用得上的人手里,并且不会替你瞒着的,表妹若知道你这般关心她,知道她受了风寒,便特意替她求了药来,还说不得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燕迟本来想说别告诉她是我给的药,话到了嘴边,却又拐了个弯儿,“你别乱想,我不过是感谢她昨日替我指点迷津罢了。”
“我没乱想啊!不过昨日?昨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娄京墨折扇后一双眼闪着八卦的光,往燕迟跟前凑了两凑。
“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就不劳娄三爷你费心了,你只需将药带去,然后将我方才说的感谢之言转告,楚大姑娘自然就会明白了。好了,不说别的了,继续喝酒!”
与燕迟喝罢了酒,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前些日子,为了照看天下第一楼以及娄家别处的商号,娄京墨便从大将军府中搬了出来,住进了娄家在燕京城东置办的宅子里。
这一日,受人之托,免不了特意回一趟大将军府。
楚意弦睡了大半日的工夫,这会儿醒来,虽然觉得头疼得不那么厉害了,可浑身上下犹然没有力气,嘴里更是没有味道,勉强喝了半碗粥便吃不下了,正歪在炕上等着结香给她端药来,便听说娄京墨来了。
楚意弦瞄了一眼身上穿着的家常衣裳,虽然不适宜见客,但好在表哥不是客,她也实在提不起力气再去换一身,总归还算得体,便是有气无力地道一声“请表少爷进来”,便又是歪在那儿不愿动弹了。
娄京墨进得门来,见她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倒是唬了一跳,“不就是说受了风寒吗?怎么倒好似大病一场的样子?”
她也觉得纳罕,她都不知道年少时,她的身子弱成了这样,不过淋了点儿雨,又在灶前烤了一会儿,就成了这般了。想来还是这几年被拘在后院里的缘故,她这些时日又忙着酒楼以及其他各类事儿,倏忽了锻炼,这几日又思虑过深,夜里没睡好,竟就这么病倒了。等到病好后,可不能偷懒,要想身子康健可不是一日两日之功,非得持之以恒不可。
将这些种种压在心底,她嗓音略有些沙哑地问道,“没多么严重,吃几帖药也就好了。倒是表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莫不是酒楼有什么事儿?”说到后头,她显然又有些急了,抻了抻腰杆便是坐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