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家三口”上演完独角戏，楚学志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再由白转成黑色。

“你，你，你们……”楚学志把三个人挨个指了一遍，黑着一张脸说：“不论是什么关系，都得把钱还给我！别以为耍个花招就能蒙混过关，告诉你们，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楚学志曾经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在县城教小学，勉强算是半个文化人。后来他和妻子离婚，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不得不主动辞职了。

如今他精瘦精瘦的，额头和眼角已经出现皱纹，一身深色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换洗过了，看起来又旧又脏。

云正年的目光定格在楚学志的一双棕色皮鞋上，皮鞋的表面已经开裂，露出里面毛毛的切面：“还钱？楚楚，你欠债怎么不告诉我？”他嘴上这么说，面上却依旧温柔地看着楚芳菲问。

楚芳菲的眉毛翘了翘，不知道今天云正年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钱是妈妈留给我的，你想要也可以，找警察，找律师，找法院都可以，如果他们让我给，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分给你一点儿。”

“胡说八道！你妈留下的，就是我们俩的！什么叫留给你的！”楚学志立刻板起脸来，摆出家长的架势，教训自己的女儿。

“你和小阿姨已经把房子占了，不让我再回去，妈留下的那四十万自然是我的。当时街道主任亲口问你要钱还是要房，你怕小阿姨闹，自己选的房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同样的话，楚芳菲已经对楚学志说了几十次，可哪次都被胡搅蛮缠得头痛。

这次也不例外，楚芳菲话音刚落，楚学志又摆出条件来：“现在不一样了，你小阿姨生了个弟弟，吃饭上学都是需要钱的！”

“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弟弟，怎么养活他是你们做父母的事情，跟我这个外人没关系。没钱就去赚，有手有脚的壮劳力，在外头搬砖都能每月好几千呢！”楚芳菲不耐烦地说，她又不是“樊胜美”，没有那么多责任养活他们一家人。

“你到底把钱藏到哪儿了！”楚学志恼羞成怒，跑上来就要抓楚芳菲的衣服。

“伯父，稍安勿躁，一家人别伤了和气。”云正年一个健步冲上去，硬生生把他的胳膊卡住，皮笑肉不笑地说。

靠近楚学志的时候，云正年特意靠近了，在他脸上逡巡片刻，才慢慢地移开目光，阴阳怪气地说：“楚楚还要养我和孩子，怕是没有余钱给你。再说了，你们一家和我们一家，都是三口人，财产对半分，我看很公平。”

楚学志的手腕被抓得生疼，汗珠从额角滑落，却不敢大声叫嚷。因为他从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眼中，看到了能割破人皮肤的箭！

“你走吧，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再来找我了。”楚芳菲看到楚学志惊慌失措的眼神，以为他被云正年的话震慑住了，摆了摆手说。

云正年松开他的手臂，退回到楚芳菲身后，仿佛陷入了沉思。

楚学志揉着手腕，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白眼狼！六亲不认哪！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分给我一半怎么了！我看……”他用余光扫了下云正年，看他没盯着自己，才降低分贝：“他们说的没错！你是想钱想疯了！就是那个……‘拜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