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秀眉一挑,“把我当什么了?生育工具?往后,别再说我是你的女人了!在我心里,你已什么都不是!”
“我就算做乞丐,出去乞讨要饭,也好过做你的女人!”
对于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留恋不舍的呢?
这样的男人,还装在心里作甚?难道留着过年吗?
也不怕气着自己,膈应自己啊?
她这疯言疯语一出,院子里鸦雀无声!
帝凌渊,素心,志光,都用那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包括假死的至强,都被她刺激得睁开了眼睛,暗道,这泼妇是怎么获得圣上专宠的?
如果是他的妻,非撕烂她的嘴,打断她的腿,让她哭爹喊娘不可!
至强躺在地上,好奇地看向一旁的帝凌渊,想着暴君是出了名的冷酷嗜杀,肯定会好好惩治这恶妇一把。
甚至,如方才扼住他脖子那般,将那恶妇一手掐死,就如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哪想到,帝凌渊只是神情淡漠地睨着云朵,任由她继续往下说,很是宠溺的样子,并没有要惩治她的意思。
云朵是真的气炸了!
最近,接连被他欺负,被他羞辱,被他冷漠以对,她忍无可忍了!
就连对他的尊称“您”都没了,直接唤“你”了!
也不自称“臣妾”了,而是说“我”!
帝凌渊坐在那,黑眸沉沉地注视着她,并不说话,将她的话全数听进了耳里。
但面上一副无所谓她怎么说的样子,不在乎她怎么看他的样子。
因为不爱,所以无所谓,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想在乎的,淡漠无温的嗓音,对那素心方丈道,“方丈可有办法知晓真假?”
素心双手合十,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办法是有,只是”
帝凌渊敛眉,打断素心的话,“别可是了,按你的方法来,朕今日便要知道结果。”
素心是这世上难得的通明之人,几乎没有他无法探测到的秘密。
“好。”素心淡淡地应着。
素心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云朵面前,朝云朵伸出了手。
云朵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转眸看向帝凌渊,翻了个大白眼,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又冷又鄙视,“你也别去找什么证据了!这么久了,就算有证据,你也找不到了!证据不证据,真有那么重要吗?”
“呵呵,既然你那么想要一个证据,那我就自己承认了吧,满足你的期待好了。”
“没错,我骗了你,从始至终,都在欺骗你,我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更没有爱过你。”
她亦真亦假、破罐子破摔地将话说完,明显能够感觉到帝凌渊周身的气压,降了好几个度!
她离他四五米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冷冽刺骨的寒意!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梦里的后果是那么惨烈,她很怕死,她真的很怕。
她怕被打入天牢,怕被御赐毒酒,更害怕云家被满门抄斩。
她看着坐在那的帝凌渊,那张阴沉的俊脸森冷可怖,她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帝凌渊摄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扬起长眉,“为何骗朕?”
云朵很是淡定地说,“为了出冷宫,为了活下去,为了吃饱穿暖,为了过舒坦日子,便编造谎言欺瞒你。”
“爱?不存在的,我只不过是想抱你的大腿,为了在皇宫里生活得好。”
“所以才会委曲求全,讨好你,对你嘘寒问暖,对你说那些唯你不可的话。”
“没错,我一直都在欺骗你,利用你!”
冷漠的话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仰着巴掌小脸,状似开心地笑了起来,“哎,隐忍了这么久,装了这么久,真是累死我了,憋坏我了,如今,可算是解脱了,不用辛苦地演戏作假了”
帝凌渊听着她那无情的话语,寒澈的冷眸盯着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下,没有抬头,轻启凉薄的唇,“说谎很好玩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说谎骗朕。”
话落,他又倒了一杯茶。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捏起茶杯,放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才将那杯茶喝下。
笑了,这冰雕面瘫竟然笑了?云朵不可思议地仔细打量着男人那张俊美得令人屏息的脸。
他嘴角处那凉凉的笑意,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她没有看错。
这还是她穿越到这古代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呢!
她嘲讽他,“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高冷面瘫的皇帝陛下,竟然发笑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笑了呢。”
“嗯。”
帝凌渊分明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原本该雷霆震怒的。
可他非但没有发怒,还淡淡地应了她一声,道,“朕笑你,在朕面前,除了骗朕,还是骗朕,只会骗朕。”
说着,又仰头喝了一杯茶,“以为朕不敢杀你?说这种话来骗朕,可知道后果?”
云朵听了他这话,蓦然怔了怔。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方才所说的真话,是骗他的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