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伸着小手,指挥他道,“呐,衣裳,给我!”
帝凌渊手里拿着她的衣裳,并没有给她,扬起精致飞扬的长眉道,“还知道要上来?朕以为,你要在底下待一天,怎么不多待会?”
云朵身子沉入水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在水面上。
她听了他那明显有些讽刺的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伸出纤纤素手,继续朝他勾着,“衣裳,把衣裳给我拿过来!”
帝凌渊重重地冷哼一声,将衣裳恶狠狠地甩在下流的岸边上。
深沉如泽的黑眸,冷冷地扫视着颐指气使的小女人,“让朕找你好久,竟是躲在了这里,好玩吗?”
云朵三两下就将衣裳套在了身上,舒服地喟叹,“哎,总算是凉快了不少。”
她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只是笑看着岸边的他,“皇上,太阳光很毒辣,天气很闷热哎,您要进来洗洗吗?很凉快很舒服的喔。”
帝凌渊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对他指手画脚,没大没小,似乎很生气,后一秒又笑靥如花。
不禁面色铁青地道,“别给朕打岔,回答朕。”
说话间,他眸底迸出危险冷冽的寒光,额角青筋隐现。
云朵见他那冷酷嗜杀如地狱修罗的样,吓得打了个激灵!
她不敢和他对视太久,很快就收回了眸光。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摇了摇头道。
突然又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承认了她在玩他吗?
便又强忍着惧意,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好不好玩呀?臣妾又不是故意的,说的好像我是特意躲您似的,臣妾只是迫于无奈才”
“朕看你就是故意而为之,玩弄朕的吧?”
帝凌渊并不听她说,他不是傻子。
“没有,真的没有,我可以发誓!”
她坚定摇头,哪里敢承认。
这荒郊野外的,若是他一生气,指不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那她就死定了。
见她还在狡辩,帝凌渊太阳穴突突直跳,眉宇间满是怒色,冷声问道,“朕方才喊你,你听不到?迫于无奈?你怎么迫于无奈了?”
云朵被他那冷酷无情的样,吓得往后退了退,退到了一棵大槐树上。
索性便蹲身在了大树底下乘凉。
隔得远些了,感受不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低气压了,也就没那么怕了。
她遥望着远处怒气冲冲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胡说八道,“皇上,咳,是这样的,刚刚有大型魔物,出现在这山顶之上了!”
“那魔物好大好大,起码有几十个臣妾那么大,又凶猛,又嗜杀,又丑陋无比”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起来,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不一会,她又拍了拍心口,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感。
“不过,还好臣妾机灵,躲在了这溪流里,这才避开了劫难,不然,皇上,您就真的看不到臣妾了呢!”
“呐,您看这到处是一片狼藉,木屋都被魔物给毁了,大树都给撞得东倒西歪了!”
她又用手指了指附近的草木,脸上神色一变,又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害怕地说道,“臣妾,臣妾这么弱小,毫无修为,若是从溪水里跑出来,岂不是死翘翘了吗?”
说话间,她看到矗立在远处的男人,面色越来越沉,眸底越来越冷。
她瞬间变怂了,声音越来越小,“臣妾怕死,所以,所以这才嘿嘿,总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呀”
帝凌渊看着她那秒怂的样,重重地冷哼,“有朕在,你怕什么?”
她在远处猛烈摇头,弱兮兮地说道,“不,臣妾怕您呀,您可比那魔物还要可怕,您知不知道,臣妾最怕的其实是您呀。”
说着,用手擦了擦眼睛,一副伤心落泪的凄惨样子。
由于隔得远,其实她眼底也没有眼泪,左右他也看不见。
她低垂着头,可怜兮兮的,耸了耸鼻子,抽噎着说,“方才若不是两个小鬼及时出现,吓跑了那大型魔物,救下了臣妾,那臣妾都已经死了两次啦!”
“呵呵,皇上,这就是有您在臣妾身边的悲凉凄惨的下场啊,臣妾怎能不怕呢?”
帝凌渊看着她那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听着她那哭诉的话语,冷硬的心底,顿时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她怕他,她最怕的是他?
他比那魔物还可怕?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信息,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子,猛地投入了他的心底。
震得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惊涛骇浪,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收敛了心底阴戾暴躁的情绪,森冷面容上的神色,也渐渐地缓和了几分。
语气没那么冷了,淡淡地说道,“你怕朕作甚?朕又不会杀你。”
还耐着性子,朝她招了招手,“好了,朕也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朕同你说声抱歉,过来,告诉朕,为何怕朕?”
云朵看着远处突然变得温柔的男人,觉得他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