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脱险,也没醒过来,我想来问问你,这个司机开车向来稳妥,出事的路口又不是回家的必经之路,你们要去做什么,因何起的争执?”
陈诗黯淡的眼神飘向前方,“一切都等你爸醒过来再说,如果他醒不过来,我跟你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你有这个闲工夫在我这里嚣张,不如去给神灵上柱香。”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的安危?陈诗,我向来相信因果报应,你和他两个人做得这些事,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我替他求神拜佛,可是他有这个福气消受吗?”
“我拿我该拿的,你凭什么说我遭报应,是你毁了我在这个家唯一的希望,你爸自私地为了你对我不管不顾,我去和谁说理?我跟了你爸十几年,他连个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生,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陈诗阴冷的眼神射向绫罗,那样子哪有平时的半分优雅。
余绫罗挑了挑眉,“公平?”
这真是听到的最让人难以置信的笑话。
她逼近,让陈诗看清她眼底的狠,然后冰冷的话从她嘴里一字一句地说出。
“陈诗,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爬上余南天的床,你一边做我的心理辅导师,一边想着勾引患者的父亲,你对一个因为丧妻而痛苦的男人下手,最后还要侮辱他的前妻和女儿,你有什么底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公平?”
陈诗抿着唇,陈诚瞬间扯住了绫罗的衣领,面目可憎地瞪着她,“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回头老头蹬腿走了,你还要仰仗我们生活,你就不想想你的退路?”
“仰仗你们生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余绫罗踹了他一脚,他却纹丝不动收紧了手,绫罗用力挣脱他的手,眼神没有一点退让,“你们想要公司是么?不要妄想了,我不可能像他那么傻将公司拱手让人,余南天他最好别醒过来,省得坏了我的事。”
门被人大力推开,徐明景长腿一迈,身手利落地将陈诚踹倒在一旁,然后理了理褶皱的衣袖,眉头紧皱,“我不许你动她。”
余绫罗吸了口气,看都不看陈诚的狼狈,眼神射向陈诗,“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余南天就算醒了也奈何不了我,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你们最好永远记住这一点。”
绫罗摔门而去,气势强硬,徐明景冷冷一哼紧随其后。
陈诚气得跳脚,“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们,妈你到底还犹豫什么,老头子要是醒过来,你要怎么解释。”
陈诗将身体靠向床侧,目光聚散无常,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接着就看见了发梢那无法忽视的白发。
这十几年,她也不过是斗一口气。
***
余绫罗离开医院的时候,余南天的手术还没结束,助理苦苦挽留她,都被绫罗拒绝了。
“有消息联系我就是,我很忙。”
出了医院后,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徐明景提议送她回家,绫罗伫足在一盏路灯下看向他。
“徐明景,今天谢谢你。”
“你和我还说什么……”
“今天是温寒出道的日子,我要去找他。”
徐明景的面色一沉,接着说,“你真的要这样对我么?”
绫罗想到温寒,唇角稍微流露出一丝暖意,“我不想再被谁左右了,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我都不想再让了。”
徐明景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在南天集团赢得股东的信任,你就更需要我……”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做对不起温寒的事情。”
她的目光很柔,仿佛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我会帮你的。”徐明景终于败下阵来,“不管你愿不愿意。”
“那就,先谢谢你了。”绫罗转身的时候,又留下一句话,“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事成之后我若要给你股份,你不可不要。”
徐明景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只觉得今晚的风很冷。
冷到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