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绫罗虽然是余南天唯一的女儿,但是在家里却没有陈驰这个外来的儿子受宠,归根结底是因为陈诗,也就是余南天再婚的妻子,一边对余绫罗明防暗斗,一边在余南天面前卖中国好后妈的人设。
在吃了无数次陈诗的闷亏以后,余绫罗终于明白,和这对母子不能硬碰硬地斗,只能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简单地说,就是十六个字:远离是非,暗中观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红色的玛莎拉蒂轰鸣着在CBD的写字楼间穿梭,所到之处博足了眼球,绫罗将车停在公司楼下,对窗外的徐甜招招手。
徐甜抱着资料上了车,只见绫罗戴着一副墨镜,脸色苍白。
“东西带好了?”绫罗摘下墨镜,秀眸惺忪。
徐甜见绫罗一脸倦容,竟有种淡雅脱俗的美,感叹道,“你这妆是怎么画的,看起来就好像宿醉过后身体都被掏空了一样。”
绫罗心在滴血,可不就被掏空了一样吗?
到了余南天的别墅后,绫罗将车停在院内,接过徐甜带来的资料翻看了一下。
“一会你扶着我进去,就说我因连夜劳累身体不堪重负,所以需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绫罗拿出化妆镜照了下自己的脸,转头问,“你的胃药带了吧?”
徐甜赶紧从包里翻出一盒药,她的肠胃素来不好,药都是随身带着的。
绫罗满意地点点头,“送我回屋以后,你必须匆忙离开,但是这个东西……”绫罗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纸,那是公司账户的流水清单,余额仅有可怜的六位数,她指了指这个,“这张纸你想办法放在我床头一个显眼点的地方,懂吗?”
“你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徐甜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扶着面无血色的绫罗按响了门铃,前来应门的佣人看到这幅画面立即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绫罗,“绫罗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
绫罗摆摆手,气若游丝地说,“别惊动爸爸,扶我上去歇会就好了。”
“绫罗,你这是怎么了。”余南天闻声而来,入眼就是自家女儿惨白的脸,大惊失色。
“叔叔,绫罗刚才开会的时候昏了过去,医生说是重度贫血,又休息不好才这样的,都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没能力给老板分忧。”徐甜跟在被人搀扶的绫罗后面,捧着公文包,眼里满是自责。
余南天哪儿还管得了这个,他招呼人带绫罗上了楼,“工作那么拼干什么?爸爸还养不起你吗?你看看你!”
“爸……”绫罗重重地吸了口气,虚弱地笑笑,“我没事……”
“什么没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余南天转头将怒火撒到徐甜身上,“难道你们这一个公司几十号人都是吃闲饭的吗?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
徐甜低头陪着不是,艰难地开口,“叔叔,最近公司确实遇到很大的难题,我们……”
“徐甜,别说了。”绫罗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回去吧,一堆事儿耗不起。”
余南天见状更觉得心疼,也不管徐甜一再道歉,只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回去好好处理事情。”
徐甜走后,余南天让绫罗只管好好休息,天大的事情都有老爸兜着呢,绫罗点点头,折腾了一天她也确实累了,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余南天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正准备走,眼角瞄到徐甜留下来的一堆文件,就凑前看了起来,眉头紧锁。
绫罗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夜幕降临,她伸了个懒腰,终于休息过来了。
绫罗轻轻推开房门,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弓着身子走到楼梯口的位置,这里可以听清下面人的说话声。
“她公司经营不下去难道不是她自作自受吗?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你怎么能先可着她呢?”陈姨声音尖锐地表达着她的不满。
“是,我们是得拿钱给陈驰还高利贷,可是这和给绫罗钱并不冲突吧,这点钱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余南天脾气向来好,他的话不温不火,而陈姨在家里说一不二,当然不能轻易让步。
“可是我们说好年底前要把那块地买下来的,如今你要把资金投到绫罗公司里,买地自然就不够了。”
绫罗可从来没听谁说起过要买地的事情,家里要买地,她怎么不知道?
“这地本来是给陈驰买的,现在他欠了这么多钱,买地的事情还是缓缓再说吧。”
“啪”一声,绫罗吓了一跳,她看不到楼下的情形,但是从陈姨接下来的语气中可以推测,刚才应该是陈姨拍了桌子。
“余南天,陈驰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吧,你以为我是偏心才不愿意投钱给绫罗的公司吗,我是为了绫罗好啊。绫罗也老大不小了,一个女孩天天和小明星混在一起,传出去也不好听吧,要我说,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她从那公司下来,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
余南天重重叹了口气。
陈姨已经有点哭声,“我都是为了绫罗好,人心隔肚皮啊,我可是拿绫罗当亲女儿,可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