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乔初染被气到了,也觉得很无奈,“其实,承包土地这个事,说难也不难,但就是这一点点难,就可能让这个事就此难以进行。”
这一点点,就是乡村观念的问题。
最让乔初染不高兴的,便是秦慕州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秦慕州自己倒觉得没什么,瞧着乔初染不太高兴的样子,只好安慰道:“慢慢来,事情不能一蹴而就。”
乔初染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我也知道事情要慢慢来,大家一时不太能接受,我也能理解,但是干嘛要骂你,我就不乐意你被人骂。”
秦慕州一听,顿时心软得不行,好笑地捏了捏乔初染气鼓鼓的脸颊:“原来是为我不值当来着。”
乔初染轻哼了一声。
秦慕州低笑道:“行,惹得我家染染不开心,那我也不做君子了,我等下就去跟严六爷好好谈谈,怎么能这样气我女朋友。”
乔初染:“……”
秦慕州皱眉,神色严肃,口吻霸道道:“区区一块严家的地盘而已,染染若是想要,整个清溪村都得拱手奉上。”
乔初染噗嗤一声笑出来,瞧着某人伪装出来的霸道总裁中二病症,真的忍不住了。
秦慕州含笑道:“这不就开心了?”
“哎。”乔初染轻叹了一声:“你以后还是被伪装霸道总裁了,看起来像个……”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一脸神色复杂。
秦慕州眯了眯眼:“嗯?像什么?”
乔初染盯着男朋友帅气的脸庞看了许久,半晌吐出一句:“智障。”
秦慕州:“……”
乔初染立刻补充道:“最帅的智障。”
秦慕州被气笑了,“小没良心的!”
两人在院子里说着话,不妨门口一声轻咳。
乔初染反应过来,便看到英伯不知何时过来了,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人。
她有些囧然,立刻站好了,跟秦慕州保持了一点距离,尽量做到淡定:“英伯怎么过来了?”
村里消息传得快,哪里有点矛盾争吵,不消一顿饭的时间就能传遍村里,英伯早上去跟乔家几位长辈说说着租地承包的事情,好不容易让长辈们松了口,不再阻拦年轻人对土地的规划,这才一出来,就听说严家六爷在村里骂了乔初染。
“严家六爷那脾气,便是我这个不怎么在家的人都晓得,你啊,就该让我去说,我还就不信,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他还敢当着乡里的人骂我不成?”英伯无奈道。
乔初染失笑:“这村里的人,哪里还有严六爷不敢骂的,便是英伯你去了,他那脾气一起来,只怕也不会客气。”
就是知道这一点,乔初染才提前去严家那边,总不能英伯这个岁数了,还去撞严六爷这个枪口。
英伯摆摆手,显然不太在意:“行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严六爷那边我去交涉,咱们乔家的长辈,我都差不多说通了,村里土地流转的事儿,我来处理,你跟小秦就看着,怎么拟定租用协议,还有跟一些部分申报,还有盖棚的事情。”
这事情一件一件的,都要解决,尤其是,乔初染跟秦慕州要做大,一些基础设施就必须给做好,但基础设施设计方方面面,在这小小乡镇上,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尤其这大棚要盖的是智能温室棚,要处理的事情可多了。
乔初染一顿,还要张口说什么,英伯便对秦慕州道:“这丫头死心眼,你别惯着她来。”
乔初染:“……”
秦慕州看了一眼不满的女朋友,低笑:“协议我已经做了一份草案,至于材料,不是大事,确定亩数就能确定数量,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团队过来搭建,如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英伯如今已对秦慕州的身份更加了然,听到他这么说,便放心了许多,“呵呵呵,有你在,我放心许多,就怕染染不熟悉这些。”
秦慕州语气坚定而认真:“这不仅仅是染染的事情,也是整个团队的事情,何况染染还是我女朋友。”
英伯摇头失笑,大约是因为瞧着秦慕州和乔初染如今的样子,回忆往事,语气里充满了感叹:“你们啊,出生在一个最好的年代,国家开放、科技进步、全球互通,所学所用所知,都能在各自领域发扬光大,从前是时代创造了我们,如今,是你们推动时代在进步,呵呵,最幸运的人,我啊,羡慕你们。”
乔初染跟秦慕州对视了一眼,看着英伯满是感慨的样子,道:“先辈开路,我们才走得上大道。”
英伯一愣,而后便笑了,指着乔初染:“你啊你。”
英伯也只是感叹了一番,想着如今村里各家各户对土地流转的事情都不甚明晰,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便说自己要走了,这才刚刚站起来呢,严六爷的大儿子严中山便上门来了。
看到英伯也在,惊讶了一瞬:“你也在啊。”
算起来,严中山跟英伯是同一个辈分的,年纪也差不多大,不过因为英伯少时离家,两人交流也不多。
“你怎么来了?”英伯笑问。
严中山叹了一声,看向乔初染和秦慕州:“这不是我爸,年纪大了,人也固执,丫头,他说的那些话,你可别放在心上,他啊,就是个老顽固,说的都是糊涂话,我回来才知道他又乱说话了,你可别跟他计较,我替他跟你道歉。”
乔初染一顿,而后笑了笑:“不用不用,老人心里的想法,我都理解的,真没事。”
听到乔初染这么说,严中山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叹道:“说起来啊,咱们严家的地,就跟你们乔家的挨在一块儿,其实啊,染染若是想要扩大规模到我们这边,我也是想把那块地给她种瓜的,那儿离我家远,都是小路,每年收玉米都都挑这胆子走一里路,如今孩子们都在外面打工,每年农忙,就我跟我家婆娘,挑了几担,我这腰啊,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