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那过世的师父,平江府没人晓得,放心了吧?”金儿见陆昭不吃她这一套,有点沮丧,“我知道,你左右是嫌弃我是个舞姬,出身不好,身份卑贱。”
“你也不用如此,凭你的聪明和美貌,想想办法,还过不上人上人的生活?”陆昭道,“而且,你哪里是什么征得周王的同意,简直满口谎话。”
“是,我是说谎了,可我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是从周王府逃出来的吧,我父亲出了事故,我也受到了牵连,我哪敢说啊。”
“怎么回事?”陆昭问道,“你父亲——”
“当初我义父投奔张士诚,就是因为他是红巾军,同蒙古人分庭抗礼,而我们家与蒙古人也是有血海深仇的。没想到,张士诚这家伙就是个墙头草,一点立场都没有,如今不光仰人鼻息,还和方国珍勾结给朝廷运送大量粮草。义父和我多次刺杀那张士诚未成,借过反倒惹来杀身之祸。”金儿忿忿地说道,“我和蒙古人不共戴天,岂会在贼窝里偷生?”
“我知道无忧堂那晚你便是要刺杀张士诚。”陆昭问,“你们凭两人之力如此,确实太冒失了。”
金儿点点头,“不错,所以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人搜捕,那次要不是陆郎你让我在你房中躲藏,恐怕我同义父会落得一样的结果。正因为这样,我才下决心要找到你,跟着你。”
陆昭道:“你为何找我?”
金儿压低了声音,“那天晚上我不光看了你写给耶律王爷的书信,还看了另外一些东西。所以,我晓得你的身份。在对付朝廷这件事情上我们其实志同道合。而且,无忧堂那晚的事证明你是个正人君子,值得托付。”
“你在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样想。也是,如果你的身份暴露,在汴梁是待不长的。怨就怨你百密一疏,让我无意间知晓了你的秘密。”金儿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怕我杀人灭口?”
“不怕,你救过我一命,大不了还你。”
“你还知道我救过你。”陆昭嘲讽道,“恩将仇报。”
金儿笑了笑,“说到底,是你自作自受。”
陆昭沉默了半天,说道:“也好,正好我缺一个搭戏的人,你挺合适。”
“搭戏?”金儿面露好奇之色,“难吗?”
陆昭摇摇头,“对你来说其实很容易。这次花会我的身份是平江周王府的人。而你在周王府待了那么久,熟悉情况帮我多留点神,尤其是如果看到周王府的人要马上告诉我。”
“晓得了,让我给你守着后路,防止房后起火。”金儿点点头,“就是说陆郎你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了?”说着上前搀起陆昭的胳膊,羞云满面。
陆昭挣开金儿的手,面无表情,“我们只是志同道合。”
“我这样一个女人跟着你,如果不是那种关系,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金儿说道,“总不能说我是你的妹妹,你看别人相不相信。而且耶律府的人都晓得我是你未过门的夫人的。”
陆昭没有说话,金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无妨,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金儿撅了噘嘴,又试探地问道,“对了,那个窦姑娘,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没有关系。记住,管好自己的嘴。花会就要开始了,如果后悔的话趁早说,知道的太多可就回不了头了。”陆昭道,“你收拾一下,即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