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藏,她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瓷白的脸颊,风乍起,彻底乱了她一池春碧。
而厉兴云也是真的陷入了梦境中,他梦到了幼时的自己,陌路人匆匆走过,只有那支旧笛陪伴自己,尘埃飘落,面前浮出女人模糊的脸,那双眼像藏了一片星空,柔软的怀抱让他沉溺,叫他感受到什么叫温暖。
他这一睡,便是整整三日。
期间整个来雀稍有些名气的大夫都来过李府看诊,无一不是摇头叹气:“没办法,没办法,淤血长年堆积,原本那药就是疏为主,并非根治,可他这一摔,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本该慢慢排瘀,现下淤血四散,才导致他昏迷不醒,烦请另请高明。”
来的大夫,谁也不敢施针,谁也不敢开药。
“不能这么下去了,我要去荣城求皇上下旨派太医来医治公子,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一定会救他的。”元春的恢复力惊人,才几日,浑身是伤的他就已经可以起身怒吼了。
“你要去找谁?太医院的太医哪个不是那位的人,程公的下场,你难道忘记了?现在去荣城找太医!你是生怕宫里的那位不知道公子现在命悬一线,想要给她去报信么?”元秋焦躁的打断元春。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公子他…”元春懊恼地一拳锤打在墙上,对于自己没有护好厉兴云,悔恨莫及。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来合适的人,沅夫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沅夫人用帕子拧了冰水,盖在厉兴云因高烧不退而发红的额头,满眼都是担忧之情,她是公子还在襁褓中时就被皇上安排照顾他的了,几乎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了,看着他这样昏迷不醒,她又怎能不心疼。
“我前几日已经谴人送了信给薄小姐,只盼她能带来好消息。”
“薄小姐?她自己还都病着,又能想什么办法。”元春对沅夫人的做法表示不认同,坚持认为自己该立刻去荣城求皇上。
还是元秋冷静些,这些年也因着她沉稳的性子,颇得公子器重,大多时候比起元春,公子更愿意把一些事情交由她去做。
“薄家小姐再不济那也是太傅嫡女,她又是自幼与公子结缘,如今公子命若悬丝,她定然想尽办法。”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兴奋的呼喊:“夫人,门外有薄家人求见,说是小姐带了程公后人来为公子医治。”
这声呼喊一下子点燃了三人的希望,他们迫不及待开门,向外迎了出去:“快,快请薄小姐进来。”
门外马车走下个绿衣小丫头,梳着双丫髻,眉清目秀,口齿伶俐:“小姐,李府到了。”
“叫里边人不要急着招待我了,你叫他们先把程大夫引进去,皇子的病要紧,先让程大夫为公子看诊,不要误了时辰。”马车里的声音弱弱的,带着焦急情绪,小丫头领了命,忙不迭引了个灰衣灰发的落魄男人先一步进了李府侧门。
马车内那女人又弱弱叹了口气:“但愿能够赶得上,不要辜负我一番苦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