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的摸着那块翠玉,反复咀嚼着朝云二字,佟九压根就再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无嗔的死活,反正她知道,凭无嗔那张无害的脸,保命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心翼翼捧着玉牌往家走去,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家,不过是城内的乞丐们在城外找了一处破败的旧庙宇,大家窝在一出互相抱团取暖,不至于落单被欺辱罢了。
“哼哼,佟九,让我好找啊。”刚到破庙,只见张奎安端坐在破庙正中央,一张小方桌上是沏好的茶,正袅袅冒着乳白色的青烟,热水冲刷的茶叶,氤氲出独特的茶叶香气,如雨后的空气,清新而甘甜。
佟九慌忙把玉牌放入怀中,陪着笑脸上前讨好道:“哪里哪里,叫张爷多候是小的不是。”
她本意也是想逃跑的,但一来刚才跑的确实有些累了,论轻功她比老八可差得远了,二来也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张奎安的本事,一味逃跑也不算长久之计,况且就在她进入庙内的那一刻,众多打手早已团团包围,她虽擅长逃跑可此刻却不太想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一向秉持此信念。
“呵,你不要同我废话,我只问你,何时把我的钱还来?”
钱?佟九嘿嘿一笑,凑近了说:“瞧您说的,张爷您这是误会我了,那钱既不是我赢的,也不是我拿的,您好好的问小的要钱,我....我这可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张奎安冷了脸,一个眼神,就有两个魁梧的大汉走上前,把佟九左右架住按到了地上。
“不要狡辩,我知道你跟那个和尚是一伙的。”
吃了一嘴土的佟九连忙从地上抬起脸,“张爷,冤枉啊。那钱真不是我拿的,您明眼看见是那和尚拿的,我认识他住的地方,我亲自带您去要钱。”
哪里需要她带路呢,张奎安手下的人打听清楚那和尚的下落,气势汹汹的去永光寺讨人,一大帮人连门都没进得去就被永光寺里的和尚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来雀城里哪个不晓得,永光寺里的和尚不是好惹的。
“哎,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我张奎安开了这多年赌坊,其他的本事不懂,但要债却是个中好手,你自己选一个吧,右手还是左手。”
“什么?什么右手还是左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佟九挣扎着想要从两个大汉手中脱身,无奈那两人力气奇大,她像是被巨大的锁链锁似的,半分也无法动弹。
“江湖规矩,出千使诈者,剁手指啊,不要废话了,快选一个。”那张奎安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张爷饶命啊。我也是被胁迫的,都是那个和尚强迫我,我一早就告诉过他,常胜赌坊的张爷霸居来雀头王地位多年,定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可他非是不信,还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把我送到他们永光寺的练武场做靶子,张爷,您明鉴啊。”世道向来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保小命,卖一卖队友也是出于一种本能,是能被原谅的。
张奎安不耐烦的用粗大的手指掏了掏耳朵眼,挥了挥手,他的手下立刻受命,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其中一个大汉拉住佟九的手腕展示在那把尖刀面前。
“惯用的是右手,摸东西的是左手,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不会溅太多的血,快选吧,割哪一个。”那手下像是在菜市挑选当季新鲜果蔬一般,左右摇摆不定的在她的手指上来回选择。手中明晃晃的尖刀闪耀着令人胆寒的冷光,锋利的刀刃上有轻微的暗红色痕迹,似乎舔染过不少手指。
佟九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些人的表情说要剁手指,应该不是故意吓唬她了。
她结结巴巴求饶道:“张爷,张爷,饶命啊。小人初来乍到,不知道来雀城的规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小人吧,只要能放过小人,要我做什么我都万死不辞啊。”
张奎安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求饶,只一味的喝着杯中的茶,末了还啧啧称到,这茶当真是茶中极品,真不愧是京城的好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