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的笑了,在营里废了这么久,今夜真是高兴呢。
一圈介绍完了,穆兮见大家都看着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道:“叫我郭阿兮吧,明日我跟郭叔一起进城,到时候就扮郭叔的女儿,做事时也好打些同情分。”
老郭震住了,他未上战场时有个妻子,只是他常年在外,妻子就与别人跑了,这么多年也没再找,更没有个一儿半女。
有人瞧见老郭的那个样子,玩笑道:“你们瞧老郭高兴傻了。”
另一人接道:“从来都是一个人,这后半辈子还出了个做公主的女儿,能不高兴吗,哈哈。”
老郭已经回神,只是低着头道:“公主委屈了。”
穆兮一笑道:“爹,你该叫我阿兮才对。”
老郭再次震住,最后咧着嘴傻笑。
哈哈,众人又是一笑。
这觉睡的并不踏实,冬日的天亮的晚,开城门的时间却未变。天还未亮城门就开了,陆续有做生意的小贩拉着货进城去,开门的守卫还打着哈气,这些小贩都是日日相见的,他们也懒得上前去盘查。城门边马上就聚集了许多的流民。早前是让流民进城的,后来发生了一次流民抢夺包子铺的事,落城的知府就下令不允许流民进城了。而这些流民如今就靠吃些野草野菜生活,在这城们边蹲守,是希望运气好能遇到出城的大户人家赏口东西,也能在知府组织施粥的时候能排个好位置。
穆兮跟在老郭的身后向着城门靠近,长生他们也三三两两的分散着跟着他们。
老郭找了个没人的位置蹲下,穆兮就跟在他身边,旁边是个抱着七八岁孩子的妇人。孩子太瘦以至于眼睛大的有些诡异,正晃荡着母亲胸口的补丁玩。坐的近,她听见那妇人说:“妮儿,别扯了,坏了没针线缝。”
那妮儿听话的将手放下,随后注意到了看着她的穆兮,穆兮冲她笑了笑,那妮儿也笑了笑,引的那小妇人看了穆兮一眼,在瞧见穆兮的脸色唇色后,不留声色的抱着孩子挪过去一分。
嘚,看样子唇涂的太黑了,把人都吓跑了。
她瞧了一圈,二狗子善谈,已经与身边的人聊起来了,还有几个在一搭半搭的说着。
这时城门出来一辆马车,不算奢华倒也大气,这时流民一拥而上,围在车边哀求道:
“大老爷,给口吃的吧。”
“大老爷,大菩萨,好人有好报。”
……
马车内毫无动静,那驾车的车夫呵斥着滚。见呵斥无动静后,扬起手中的马鞭就是一顿乱挥,有几人被打后退了出来,其余人见状也跟着退回了城墙边继续坐着。
整个过程就像反复练习了多次,流民被打习惯了,那马车夫打人也习惯了,穆兮看的一阵心酸,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战争,若是当初答应和亲……
穆兮马上将头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抹掉。穆兮啊,你把自己的脸想的太大了,这个不好啊。
过了下午穆兮的肚子已经饿的呱呱叫了,流民们怕是也饿的厉害了,陆续有人站起来往城门东的林子里去,老郭带着穆兮也跟着走着。大约走了两公里左右的林子里,穆兮看见了这些流民的根据地。
这里有许多用破布搭成的小帐篷,说是帐篷真的是有些抬举了,几根长树枝靠着大树捆一捆,破布往上一罩,地上铺着树叶破衣,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能看出来他们几个帐篷为一个小团伙,因为几个帐篷中间搭着一口简单的炉灶,上面放着一口不大的锅。
这里没有他们的地方,老郭带着穆兮有些局促的站着,其余的人当然也在站着。很快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一老人瞧着他们问道:“没见过你们,打哪来的?”
老郭上前几步说道:“从边境那边来的。”
老郭这句话用的是边境的土话,他在边境多年,那边的土话早就说的顺溜,老人听了也不疑其他。
老人点点头说道:“边境的人能熬到现在,不容易吧。”
总有那些个抱着侥幸,舍不得离开家的人。
“不容易,北朝兵有小队潜进来烧了村子,就逃过来了。”老郭拭了拭眼角说道。
老郭说的是实话,最近若是有几个北朝兵混进了村子,见人都走光了,就气的烧了村子,结果火光就巡逻的发现了,几人就被干掉了。
流民见老郭擦眼角,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大部分是刚开始打仗的时候吓的跑了,有的是麻匪趁乱作怪被逼无奈,有的是别人走就跟着,只是都是无家可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