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一身褴褛灰衣,一顶破烂的草帽将脸蛋盖的严严实实,经过上次的经验,她发现还是乞丐装最好用。
一刻不敢停的来了北朝,那赌场已经被滕遇束改成了酒楼,地下室依然是那个地下室。
来了这两天这酒楼就没见开门,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已经关门不止两天了,有时候晚上里面还会有打架的声音,进去看了又什么都没有,人家都说这楼里闹鬼了。
不是闹鬼了,是闹人了吧。
穆兮白天就在这门口转悠,晚上就睡酒楼门口的走廊下,她心里焦急的很,每拖一天滕遇束就受难一天,第三天的晚上,她告诉自己若是今夜还没有动静便单枪匹马的杀去济冬。
可夜里有了动静。穆兮睁开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眸,听见地下清晰的传来打斗的声音笑了。
飞身来到后院,院子里的机关也没有改变,现在是大开的,穆兮从树洞内飞进,落地便看见几具尸体,有息卫,也有曾经熟悉的黑衣人。
贴着墙往沿着通道往前走,一片机关处又是许多尸体,看着两面墙上还开放着的机关孔她脚步一点从尸体上面飞过。
再次进去那个大圆球内,她惊呼:“碗伯。”
在场人视线在她身上聚焦,碗伯已经受了伤,她甩出短鞭挡在碗伯面前,冷眼看着面前的面具男人。
又是他们,现在是找到钻空子的机会了。
面具男人看着那短鞭愣了神,沉默一刻后收了武器道一声:“退。”
这个声音,梁若哲!
“等一下。”穆兮看着面具男人的背影唤道。
梁若哲转身看着一身破衣的穆兮不动,穆兮问道:“上一次是你救了我吗?”
梁若哲环顾四周后,冷声道:“不是。”
随即离开。
穆兮扶着碗伯往外走,交谈中才知道,碗伯得知滕遇束的情况后也想到了北朝,便从边境直接赶了过来,本来分部已经被他收服,哪知今夜黑衣人突袭,便成了如此情况。
碗伯看着穆兮疑惑道:“刚才带面具的人姑娘认识?”
穆兮道:“打过几次交道。”
只打过几次交道,见了人便都退了,有些奇怪,可碗伯什么也没有问。
分部的人伤了不少,碗伯也伤的不轻,暂时不能动身。穆兮只叫他们养几日,她先出发去探探情况。
碗伯对滕遇束也很是担心,也不推辞,只叫穆兮万事小心。
在烈阳中赶路,穆兮总是想起那时她问滕遇束,济冬的夏天是怎么样的。
滕遇束叫她自己去看,她还斩钉截铁的说不去,如今不过不到一年便又要去了。
路程赶至大半时,便听得皇城出了告示“穆家大小姐和微娘娘回乡时,不幸遇难。大理寺监审韩山保护不利被降级”。
她说了,阮澈绝对不会让韩山死的,降级不过是削他的权而已,其实明白人都知道,不管降多少,大理寺的实权也是在韩山手里。
靠近济冬时天气陡然转冷,风也大了许多,穆兮换上早些时候准备的夹袄穿进乞丐装里便觉得暖和了许多。
滕遇束,她现在知道了,济冬的冬天与别的地方的深秋是一样的。
在镇子上休息了一天便又来到了乌雪山下的湖边,湖面冒着寒意,一阵风吹过人便轻抖一下。
湖面上没有了冰,可是也没有船,可她知道必定有能进去的地方,四下搜索着许久也没见到有什么可走的地方。
碗伯一定知道,可是在这里等他吗,不行啊。
良久后穆兮走进了这片冰湖,湖水扎的人刺痛。穆兮忍着痛意继续往下走,湖水很快便漫过了她的腰,又走了两步她的胸口便感受到了压迫,不好的记忆袭来,她不断的深呼吸。
平复之后她转身往安上走,指尖在水中滑过一迹触碰到一硬邦邦的东西。向着那东西摸过去才发现是一根插在水底的柱子。
穆兮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埋进水里,艰难的睁开眼才发现不远处的深水区还有柱子,更深的地方一片阴影,看样子是更多的柱子,只是距离水面有些距离,从岸上看,波光粼粼根本看不见。
嘭一下,她从水里钻出大口呼吸着,才发现远处的水面上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还有那个老阁主。
老阁主在穆兮出水的那一刻就认出了她,抬手便飞了过来,穆兮计上心头忙喊:“老阁主,我的事你不知道吗?”
老阁主在她最近的柱子上停住,这些日子他就担心这个丫头,便一直关注调查着她的消息,她的武功被废他是知道的,见她已经无用便不再关注她了,前几日更是听见了她被烧死的事……
“嗯,我知道你死了。”老阁主说道。
穆兮悲戚道:“我的武功没了,阮澈折磨我,我便炸死逃了出来,无处可去,我就来这济冬了。”
老阁主哈哈说道:“来错了,滕遇束已经不是灵息阁的阁主了,护不住你了。”
穆兮惨然道:“我知道,只是我与遇束朋友一场,我就是想见见他。”
老阁主持掌在身侧,留着滕遇束的命就是为了引出这些拥护者,现在他在考虑要不要斩草除根。
穆兮眼尾撇着那如刀一般的掌风说道:“老阁主,莫不是怕我,当初我与遇束碗伯一起才将你打败,如今我没了武功,你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