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澈又一次在她面前哭了,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着,她的身体已经不能颠簸,若是实在想见滕遇束可以叫他过来。
穆兮疑惑,她不敢相信这是阮澈说的话,她怕再是什么阴谋。
只是阮澈哭的那么真,他发誓赌咒只说希望在她临死前给她一个心愿。
穆兮便信了,她说不再信的,可是她又信了。
穆兮提了笔给滕遇束写了一封信,阮澈为了叫她相信特意让薛子睿去送信,一个将军竟做这样的事,穆兮看着薛子睿歉意的笑了。
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见到那人了,见了那人她便将牵挂的人都见了,就能安心离开了。
第三天,第五天,第七天,她每一天每一个钟头的数着。
第八天第九天,太阳的余晖洒了一院,穆兮看着余晖中走来的人笑了,滕遇束一身的风尘仆仆却俊朗依旧。
她颤巍巍的站起来,握住了滕遇束的手,滕遇束将她带进了怀里,她小声的说:“我可能没有力气嫁给你了。”
滕遇束顺着她毫无光泽的头发说:“可以的。”
阮澈没有再来过静雨苑,现在换成了滕遇束陪在她的床边,滕遇束某一日从御书房回来后,笑容灿烂的对穆兮说:“阿兮,再撑十日,
穆兮见他眼中的恳求说道:“十日后我们就成亲了吗?”
滕遇束落泪了,穆兮只是摸着他的脸上一片湿润,他停顿片刻后,郑重的说:“嗯,十日后成亲。”
穆兮闭目说道:“好,我一定撑下去。”
穆兮第一次知道她是这么恨嫁的,嫁人这件事竟给了她这么大的动力。
她便每日努力的吃药,少说许多话少费许多神,精神竟比前几日好了一些。
穆兮指着外面与平日无异的院子问道:“我们成亲为什么不挂红绫呢。”
滕遇束语气缓缓,他说道:“皇宫有喜事瞒不住,我的身份见不得光,你的身份已经没了,挂彩大办不适合。”
滕遇束眉间的歉意明显,穆兮将它抚平后说道:“没事,这样已经很好了。”
穆兮说不出来一共过了几日,她只知道见到了紫熏,现在没有了打趣紫熏的力气便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紫熏一愣还未回话,滕遇束便抢着道:“紫熏姑娘来喝我们的喜酒。”
紫熏嘴唇微张,与滕遇束对视片刻后说道:“对,我来喝喜酒。”
穆兮的脸色有些红,说道:“怕是没有什么好酒给你喝了,委屈委屈。”
紫熏笑着摇头。
说了一些话,她便累了,滕遇束说道:“阿兮,你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穆兮看着滕遇束摇头,滕遇束轻笑道:“明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所以,你早点休息好不好。”
穆兮深深看了阮澈一眼后,睡去。
明日真的好久好久。
穆兮眼一睁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什么人都没有。晃了一下有些混沌的脑袋。
她一拍脑门喊道:“滕遇束。”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清了清嗓子放大声音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人回答。
甩了甩有些麻木的腿,她将床边的鞋子穿上走了出去。
小桃正踮着脚晾挂着衣服,抬眼看见门口的穆兮大叫一声便惊喜的跑了过来,然后在穆兮面前稳稳停下,小桃围着穆兮转了一圈后说道:“紫熏姑娘真是神了,说小姐今日醒,今日就真的醒了。”
穆兮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小桃点头如捣蒜,她说道:“半个月了呢。”
半个月了!穆兮握紧了拳头,惊讶后又跺了跺脚,随后张嘴惊呼。
小桃忙上前扶着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穆兮躲过小桃的搀扶说道:“小桃,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桃受了惊吓,语带哭腔。
穆兮唉了一声说道:“我怎么,没死呢?不对不对,我怎么活蹦乱跳的呢?”
小桃擦了眼泪哈哈笑了,她道:“当然是因为姑娘好啦,紫熏姑娘将姑娘治好啦,真是神医呢。”
紫熏把她治好了,怎么可能,紫熏若是有办法在乌雪山时便医治她了,何须等到这个时候。
“滕遇束。”穆兮不由呢喃。
“又喊,我不是过来了吗。”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人,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到太不正常。
穆兮来到滕遇束面前问道:“我真的没事了吗?”
滕遇束挑眉说道:“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清楚,你觉得呢?”
就是因为她觉得没事了所以才问他啊。
穆兮又问:“怎么治好我的。”
滕遇束手中折扇猛的打开,遮住了俊脸和闪烁的眼睛,他将唇掩在扇子后面说道:“那你得问紫熏了,我也不知道。”
穆兮握住滕遇束的手,将手和扇子一起拉下,露出白里透红的脸,又问道:“你没事吧?”
滕遇束强自镇定道:“我能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