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嘴角微勾,手腕轻转,那黑色手镯里弹出一条一米长的黑线,若在白日里仔细看就会发现,那黑线呈X形状,四边都是锋利无比的薄刃,顶端尖细如针。
穆兮冲进人群,一鞭甩过,四个护卫应声而倒,那脖颈已经被血铺满。其余的护卫见状,不由的退到楚老太爷身边。
此刻是江湖人士的战场,各种招式直叫人眼花缭乱,黑暗中见不着具体打斗,只瞧那上好的大理石地板寸寸碎裂和不断倒下的便衣江湖人。
穆兮怒极,他们同为江湖中人,奈何你们要做朝廷的走狗来挡我杀路,那你们只有死了。
穆兮下手越发狠厉,短鞭一甩缠上近处一人的脖颈,她手腕一拽,一颗人头掉落。
鲜血喷了她一身,大雨倾盆而下,掩盖了妇女们的惊叫,冲刷了那满天的血气,稀释了地上的血河,也洗净了穆兮身上的血滴。
她曾经也是连鱼也不敢杀的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少女,被人欺负被人甩巴掌也只能自己忍着,因为她是孤儿,没有人会保护她。她二十四岁那年自杀了,真的是因为很小的一件事,小的她都不想提起,因为丢人。就是这件小事成为导火线,让她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
然后,她带着记忆投胎了,来到了大夏的穆家,一个武林世家,母亲可爱动人,怀孕时候也整天不闲着,把父亲愁的不行,生怕她这个孩子有缺陷。
她是穆家第三代的唯一后人,集万千从爱于一身,唯一的姑姑是皇后,姑姑多年没有孩子,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小孩长身体贪睡,她却每日每日的不哭不闹也不睡觉,生怕睡醒了这些就会变成一场梦境,被人疼爱这件事是她从来都梦寐以求的。
幸福对她来说,果然是奢望,她一岁那年姑姑死了,他的家淹没在悲伤中,后来爹死了,奶奶死了,看门的叔叔死了,成日带着她玩的姐姐,哥哥都死了。母亲重伤带着她躲进了姑姑的陵墓,一住就是六年。
母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拼了命的教她功法,她也拼命记,母亲没有力气教她招式,她就自己琢磨。
七岁那年,她从二十一世纪的孤儿变成了大夏的孤儿。那份幸福她得到的多不易,那份幸福她多想守护着,连话都不让母亲多说,只为了能多听几次她的呼吸声。
这一切都被阮撼极毁了,而她不会再忍,更不会去死,所以你们得死了。
穆兮完全杀红了眼,透明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滴落的却是红色。她如暗夜修罗一步一步走向楚家众人。
除了哗啦的雨声,能感受的也只有自己的心跳了。
一位站在最后穿着凌乱的男子转身欲跑,穆兮飞起,空中一个转身就来到了最后,手工短鞭一竖,贯穿男子胸口。
楚家二房的大儿子,从商,压榨百姓,强奸妇女,该死。
“昊儿。”我跟你拼了,一个身材丰腴,年有四十的女人扑过来。穆兮短鞭抽出,侧过,妇女脖子裂开了一条大缝,血噗噗流出。
二房夫人,明知儿子作为,不加管教,还打死了被害女孩的哥哥,该死。
楚敬和的女儿,将自己心仪的男子的未婚妻掳上山头,雇人奸杀,该死。
楚家侄儿,仗着楚家势,亵玩女童,该死。
楚老太爷,任由后代为非作歹,不劝不教,明知楚敬和帮助阮撼极害穆家灭门,还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最该死。
她,该死,
他,该死;
……
楚敬和看着自己的家人全部躺在血泊里,已经喊不出来声音。
穆兮来到楚敬和面前,隔着雨幕都能瞧见他发抖的肩膀,忍着暴虐的怒气,她飞上檐头,消失在雨夜里。
楚敬和,今日不杀你,不是你不该死,只是你还有需要做的事情,等你做完了,我再来取你的命。
穆兮双眼模糊,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再次回了那间客房,她跌坐在地,一名男子走了进来,瞧着她这样子,眉头一挑道:“你演的这是哪一出啊?”
红色的雨水顺着她的衣角流了出来,很快就流到了男子白色的靴子上,男子往后一跳,恶心道:“哎呦,你恶心死了。”
穆兮的怒气还没有平复,身体里的内力压不住在到处乱窜,滕遇束的话她也觉得听不清,待压住那紊乱的内力,她终于体力不支躺在了地板上。
滕遇束忙蹲到她身边,问到:“阿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穆兮拿下口罩露出一张几乎透明的脸,那像刚饮过血的唇开启道:“没有,就是有点累,躺两分钟。”
滕遇束经常从穆兮嘴里听到不一样的时间词,可是他还是不懂两分钟是多久。不过知道她没受伤就行了。
滕遇束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白色的靴子上溅上了许多血水,连衣服上也有不少,龇牙咧嘴的又出了房间。
穆兮不过一会儿就起身了,脱下血衣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腥味后,换回自己的衣服又悄无声息的回了静雨苑。
静雨苑里一片漆黑,只有她的那间房还亮着微微灯光,贵妃榻上小桃睡的正香。穆兮来到书桌边继续练字,不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哎呀,不得了。”阮阮被秋嬷嬷的惊声吵醒了。
“嬷嬷,哪里不得了了。”阮阮问道。
“公主你不得了了啊,昨夜那么冷,你怎么趴在桌子上睡啊。”
秋嬷嬷瞧着在贵妃榻上睡的正甜的小桃,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捏了小桃的耳朵将她提了起来。
小桃被疼痛惊醒,咿呀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