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忙摆手道:“没事啊,没事啊,你不知道的吗!快起来。”
陈升缓慢起身,不敢抬头还依然用余光在看着穆兮。薛子睿道:“公主殿下,臣护送您回宫。”
“好啊,麻烦薛大人了。”穆兮说道。
随从牵了马来交到薛子睿手里,薛子睿翻身上马护送在马车侧边。
马车缓缓移动,穆兮看见自己手中的扇子忙喊着那人:“陈升,扇子。”
娇娇糯糯的女音像一阵暖风拂过,陈升忙抬头瞧着那女子,那葱白的手指正微微晃动手中的扇子,他忙小跑上前接过扇子,穆兮的左手空了,却对着陈升挥了挥,害的那少年傻站着好一会儿才回神。
穆兮率先打破了沉默:“薛公子,近来可好?”
“劳公主挂心,臣安好。”薛子睿淡淡的说。
那时走的匆忙,竟忘记告诉阮澈,这薛子睿也是个可用的人。
怀安候年轻时善战,几场有名的大战都是多亏了他,敌对国家忌惮怀安侯的同时,阮撼极也忌惮了他,找了个无关痛痒的理由收了他的兵权,削了他的官职,将阮雍派去了边境,只让这怀安侯当个闲散侯爷。阮撼极在百姓面前以有情有义养国,如此行事怕被不耻,所以经常交给薛子睿一些事做,却不给一个正统的官职,说白了薛子睿在朝堂大臣眼中就是个扛着大刀干打杂的人,英雄无用武之地。
怀安侯心善,战争时也从不会做烧杀抢掠屠城之事,被削权也毫无怨言,不过是怕他的反抗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而已,这样的人怎么会心怀不轨,所以当重用。
穆兮对薛子睿的冷淡不以为意,只一心瞧着街边风景,这时薛子睿倒开口了。
他问道:“公主呢,这两月在伏秀山过的可好?”
伏秀山,怕是阮澈给长时间离宫的她找的借口吧,确实没有比去看望母亲更好的借口了。
其实姑姑早已让她从陵墓中挪了出来,和娘亲爹爹一起葬在伏秀山内的深处,那里是她能找到的穆家人所葬之地,不远的将来她要带着阮撼极去给她的家人磕头赔罪。
穆兮表情有些漠然,她道:“还好。”
薛子睿一时有些后悔,扫墓何时会是开心的事,更何况她母亲早逝,杀母仇人是自己的父亲,问这话相当于揭她的伤疤吧。
接下来一路无言,公主回城的事比他们的脚步还早一步传回皇宫。宫门口一长身玉立的男子频频侧目。终于见着那远远驶来的马车,眸光带笑,低头看了眼行动不便的脚他选择止步不前。
穆兮远远的就看见易池胥,也看见了他不便的身体和略显苍白的脸色。
还未到近前,穆兮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三步来到易池胥身边,问道:“先生,你的腿怎么啦?”
易池胥惊讶于穆兮竟一眼就看出他的不便来,后有想到她武艺超群,这点必是瞒不过她的,只道:“接秦卫子大人回京时发生了一点意外。”
意外,是遇了截杀吧,阮雍还是阮斯?
薛子睿不知穆兮有武艺在身,只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穆兮,穆兮举起自己还依然缠着绷带的右手在易池胥面前晃了晃。
“好巧啊,我也出了些意外。”她道。
易池胥和薛子睿见那纤细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里面还透出些木条边,怕是起固定作用的。
二人异口同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穆兮被二人表情吓了一跳,忙缓声道:“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断了。”
易池胥眉头依然紧皱不放。
易池胥也是坐了马车来的,寒暄几句后,薛子睿策马回头,不再进宫去。易池胥则弃了自己的马车,拖着瘸腿艰难的爬上了穆兮的马车,穆兮没有说其他也进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里相顾一笑,易池胥指着穆兮手腕再次问道:“怎么啦?”
穆兮道:“解决麻烦时留下的。”
易池胥想起那时同行,穆兮说她惹了麻烦,就是那个吧。
“那解决了吗?”易池胥又问。
“当然啊,付出了血的代价啊!”穆兮表情夸张。
这次换穆兮问了:“你的腿呢,怎么回事啊?”
易池胥摸了摸自己的腿苦笑道:“是二皇子殿下干的。”
易池胥只说了这一句,可是阮雍既然出手了,必定会下死手,当时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腿,还能复原吗?
似是看出穆兮眼中的疑问,易池胥道:“自然,不过是断了而已。”
穆兮眸中担忧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