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肆无忌惮的贯穿全身，脚下深不见底，喉咙被某种奇异的压迫感堵塞，喘不上气。

这么可能？普玉是会游泳的，她的身体越来越重像注入了万千石墨，她伸手触及头顶的那条摇摇欲坠的刺眼光线，触而不及，越发无力，无可奈何，意识越来越浅薄。

身体里有一道伤痕被慢慢揭开，她置身于一地淋漓的血色中，仇恨的火焰在燃烧，对面分明站着高拓，是他亲手推她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恨！好恨！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半晌如隔世，猛然睁眼，空荡荡的一切，这是自己第几次晕倒，想起宋大夫说的隐疾，也是确有其事。

嗑瓜子的声音弄得普玉心烦意乱。

伸手摸着自己的蝶镖，咦？怎么不见了，定是季成风拿走了，想想暗器藏在自己的私密位置，脸越发滚烫。

随手抓起了一个硬物丢了出去。

“疼，你这小妖精终于醒了，我们家公子可是为了你跪在清溪园一天一夜了。”穿着婢女衣服的小丫头，操着鄙夷的声音。

还是被季成风抓回来了。

“你这女人不知道给世子爷下了什么咒，用了什么肮脏手段，把世子爷迷的神魂颠倒，你现在可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女人，街头巷尾都是你与世子爷殉情的荒谬传闻。”

普玉气的鼻子冒烟，这丫头阴阳怪气的，把自己硬描述成红颜祸水。

“你别捡了便宜还卖乖，拖您的福，公主大人是不会嫁进季家了，不知道老爷会不会因此受了连累，我看世子爷武卫将军的兵权，怕是要收回去了。”

“你这丫头，多是因为多嘴多舌的习惯，才会被派来照看我的苦差事。”普玉只是寥寥几句，就戳穿了她的痛点。

她将瓜子壳吐的满地都是，挑衅般的说道：“我怎么对你，夫人都不会怪罪我的。”

伸手就朝普玉的头发抓来。

可偏偏普玉就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眼眸所到之处溢满杀气，她若行动起来，便是惊涛骇浪，眼前的人，比捏死一个蚂蚁还简单。

“住手。”普玉的眼角捕捉到的身影熟悉又陌生，发如乌木，面如莹月，他的脊背挺立如竹，墨绿色的上好锦袍，腰间点缀着色泽温润纯正的碧玉腰带，冷啸的气质衬托无余。

季成风推门而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望着满地的瓜子壳，撇了撇眉：“出去。”语气生硬。

“二公子，不…不是我。”

“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带着浓浓的杀意。

侍女吓得连滚带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又何必强留我在这里？”普玉的语气黯淡空洞不带起伏。

“你又能去哪里？反正我俩现在是上京有名的人物，别人多半也不敢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