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宁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若是那个驸马一直不领情怎么办,沈长澜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
沈长澜嘴角噙着笑意,温柔地安抚了她,他看人的眼光素来是准的。
也确实如他所料,在他离开后驸马果然去劝诫了长公主,虽然不会直接起到什么作用,却足以动摇她的心态。
第二日上朝时,长公主由于国君特许也一同跟随上朝,还是往日那些熟悉的官吏面孔,里面却似乎多了许多熟悉而陌生的人。
“他们怎么来了。”长公主不自觉低喃,当年贺钰死后,这些部下不满国君,找了各种理由不来上朝。
国君也乐于削减他们的权力,干脆让他们一直在家赋闲,一点点收回这些人手中权柄。
长公主觉得有些不妙,昨夜她半梦半醒间便梦到了贺钰,而国君今日召她来则是为了废后一事。
莫非这便是什么征兆?
国君端坐于王座上,神色严肃,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诸位爱卿平身。”国君声音十分低沉,“孤今日有要事与众位爱卿商议。”
许多臣子其实已然猜到国君想要商议的是什么,忍不住看向病愈后来上朝的丞相。
丞相脊背挺直,尽管几日以来他一直被国君明示暗示着叫他告老还乡,为了家族与女儿,他硬是强撑着没有退。
何况,他其实也隐隐寄希望于沈长澜身上,沈长澜要帮助他们,才能达成联盟不是吗。
国君果然望向丞相:“近日以来,孤听说了一个传闻,说我临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与他国勾结。”
丞相走到殿前,朝国君深深鞠了一躬:“陛下,此事定然是空穴来风,臣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至少在国君想要斩草除根前,他没有做过这种事。
“丞相不必慌张,孤是明事理之人。”国君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一句,下一秒却又道:“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要查清楚为好。”
他与长公主交换了一个眼神,长公主转身吩咐下去,很快宫人们便带上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他身上血腥气浓重,身上显然是遭受过酷刑,皮肉烂得不像样子。不少大臣不愿意见如此血淋淋的一幕,纷纷捂着鼻子转过去。
“马福子!”丞相本来也不忍看,但拖上来的人却是他所认识,甚至算得上熟悉的人。
这人原来是他们家大管家的儿子,长大后也开始一点点接手父亲的活计,前些日子失踪了,没想到再见时竟然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长公主摩挲着自己水葱般的十指,今日她没有戴甲拖,指甲上染着艳红色的蔻丹,浓得就像大殿上的血迹。
听到丞相惊呼,她才懒散地抬眼:“丞相为何要在大殿上大声喧哗?”
“回殿下,老臣只是未想过家里的下人变成了如今模样,一时激动,还请陛下与殿下赎罪。”
丞相说这话时声音都在抖,马福子变成这样,还不是国君与长公主严刑逼供。
果然,下一秒,长公主一脉的官员便站出来:“回禀陛下,回禀公主殿下,这人是丞相府的家丁,但也是丞相叛国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