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可怜,又没有家人,现在当是如何才好?”黎月想到昨晚见到的惨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估计不会想活着。”
“啊?可是……可是这么好的年纪,这么好的容貌,为人又善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黎月一下子泄了气,忽而又狰狞起来,“都怪那屠夫,太过分!”
“行了,你这么可怜人家,你去嫁给他?”蓟芙蕖悠悠开口。
“啊这……呵呵,算了算了。”黎月摸了摸鼻子,连忙推到一旁没敢再多说。
“回侍郎,人已带到。”
蓟芙蕖点点头看向那夫子,可能是解放的缘故再加上屠夫又被捉进大牢,眼神倒是有活力了许多。
先前看到带着血迹的布条是因为他中途求死不成,屠夫及时发现了,防止咬舌给他塞的。
“侍郎大人。”许久没说过话,舌头好似不太灵活,话语中带着呜呜的声音,吐字也不太清楚。
“慢慢说,不急。本官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关于后面你想如何生活,若是有请求,本官会帮忙的。”蓟芙蕖温声道。
“小人别无他求,如今已经成了这种情况,活的也不过是劳累别人罢了,只求今日作证,作证后请求赐死。”那夫子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了闪,虽然看不到脸,但单单只看着眼睛,也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
“自然可以,下午若是你不介意,我们会把你带到大堂上”,蓟芙蕖点点头,歪头朝他笑着。
“可侍郎大人,大堂上这么多人……”黎月皱了皱眉,看向蓟芙蕖。
“谢姑娘担心,小人本就将死,何必纠结这么多。”那夫子眼中划过一丝暗淡,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蓟芙蕖刚放下心来,却又听得他出声。
“不过还有一事,想请侍郎帮忙。”
“不妨说来听听。”
“小人一直教书,不过教的都是家里贫困,又不能上学的孩子,若是不在了,他们肯定没有先生教学,小人家里的衣柜里放的有一些钱,想请侍郎帮忙重新找个教书先生,能支付多久就支付多久。”那夫子满眼都是担忧,说到后面时还夹杂了一些羞涩。
话一出,他们一时陷入了沉默,本就是义务教书,自己也是贫困,却在死后还要想着给他们找另外一个教书先生,这种人当真值得敬佩。
蓟芙蕖站起身来,向着那夫子鞠了一躬,其他人看到也纷纷跟着她鞠躬,那夫子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眼睛里尽是慌乱。
“乾岳国能有您这样的先生,一定会越来越好,放心吧,届时我会安排一个教室和几个夫子,专门给那些家里贫困的人教书,也不会收取一分钱。”蓟芙蕖笑了笑看向那夫子。
“那真是太太感谢了,魏某不善言辞,但打心眼里敬佩侍郎。”那夫子说着,眼睛里竟然一下子湿润了,那些个执念也都慢慢消散。
“先生这么好,当真与那夫人……”黎月憋了好久,听到这夫子竟然如此心善,没忍住一下子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