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儿静静坐在椅子上,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手心里带着丝丝血迹,清晰可见一轮弯月印在她中央。
咬着牙,刘芸儿发泄似的将桌上东西砸烂,一边抑不住怒骂:“这该死的贱人,她凭什么和我抢先生,不过是一个出生低微的下贱坯子!”
她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了?先生居然亲口承认对这个贱人的感情!
看着铜镜里双眸猩红的人儿,刘芸儿脑海中却是不断回响着景司言的声音。差一点,她差一点便控制不住冲进去了!
“不、我绝不会让你同先生在一起!舒清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和我抢人,你不配!”骤然松开紧握的手,她猛然朝着桌子拍了下去。
“小贱人,给我等着瞧!”
“云顷!”
一抹黑影走上前,大约是个高挑的少年人,他抿着唇一语不发。“
一双眸子落在刘芸儿闪烁的瞳孔中,可以清晰可见她眼里的恶毒在深处蔓延。
“是,属下遵命。”
尖锐声音在耳边响起,云顷淡淡收回眸子,低声应道。
第二天,不知从哪传出一个说法,竟是斥责舒清妩浪荡无比,勾引景司言。这可叫十里八乡的村民们都震撼了。
对于景司言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便没亲眼看过,但村子也好、泥路也罢,就连村子里的学堂都少不了景司言资助。
刘芸儿捋了捋一头秀发,途径麦田旁,便见一群妇人此时正围做一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真想不到啊,当初见过那李劳家丫头,人长得精瘦,倒是个会干活的。可人先生多贵气啊,咋的能看上这丫头嘞。”
一个肥胖女人抱了手嘀咕,旁边妇人立刻瞟了她眼训斥一声,“我看你啊真是老糊涂了,谁说先生看上那丫头了?我可听说,是那丫头主动上去的!”
“哎呦哎呦,听不得听不得。”她话音落,立刻有几人吓得连忙摆手,脸上却是笑着的。
村子里的女人嫁人前听从父亲,嫁了相公便也只是干活、看娃的命,过的平凡又无趣。平日里最多便是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
刘芸儿蒙了白纱的面上露出笑意,她假装无意靠近,便将几人对话听得更加清楚。
“先前听说李劳把那丫头卖给了人家,谁不想抱上这条大腿?说起来也是这丫头好福气啊!”妇人又是拍手又是叹气。
刘芸儿却不由皱起眉头,舒清妩被卖给先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敢问大娘此事应当从何说起啊。”飞快掩下眸中惊诧,她瞅准时机,缓缓的开口问道。
“你没听说啊?”妇人面露惊诧,“哎呦,那是大概一年前的事了…”她喋喋不休说完,倒是分外详细。
“不过当时似乎闹了一通,这李劳家丫头也是那会闹翻,紧接便去了人景先生家,估摸这回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妇人摸了下巴补充道。
刘芸儿不由更蹙紧了眉头思索,却没察觉妇人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