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素音房里的陆惊梅轻轻碰了碰床上躺着的唐素音,又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唐素音的脉象,眼中的惊恐不在,反倒是掺杂了一丝的疑惑不解。
唐素音……分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她呼吸平稳,并不像是身中奇毒时日无多的模样,莫不是燕渡的情报有误?还是在她回来之前已经有什么高人暗中为唐素音解围了。
燕渡看陆惊梅一张小脸上一会儿惊恐一会儿疑惑的,在唐素音手腕上缠了一道丝线,也跟着探了探唐素音的脉象,接着收回手对陆惊梅说道:“伯母没事,你去跟燕霜煎一杯绿茶来,”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燕渡放轻了声音补充道:“乖,伯母和快就会醒来。”
陆惊梅对燕渡的话深信不疑,转身就走,带着燕霜去了陆府的厨房。
燕渡见陆惊梅一走,直接往一旁的檀木椅上一坐,冲着床上看起来很虚弱的唐素音道:“起来吧。”
床上本该昏迷不醒的唐素音手动了两下,然后接着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头发,一脸赞赏,“你果然看出来了。”
燕渡轻声应了一句,紧接着问道:“你这样,就不怕惊梅看出什么端倪来?”
“呵,”嘲讽的笑了两声,唐素音脸上虽然带着些岁月的痕迹,但更多的是一种多年上位者所具有的威慑性。
这种带有明显支配欲的气质是唐素音从未在陆惊梅面前展现的。
“你该放手了。”燕渡见唐素音不语,率先抛出一句。
唐素音看着自己的掌心,答非所问道:“幼时与皇弟一起找先生看手纹,先生说我是凤命,皇弟那时还小,没有多想,还开玩笑问我:‘阿姐,先生说错了,我怎么可能娶你呢。’当时我也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后来嫁给了陆羽我才明白先生的深意。我确实是凤命。在各种层面上。”
“放手吧。”这次不像之前劝慰,燕渡的语气强硬起来,如果今日他不能劝唐素音收手,那么今后他与唐素音必定刀剑相向。但现在看唐素音的态度,别说是放弃,唐素音今后不给他耍阴的就是给他面子了。
靠在床后的雕花木上,唐素音脸色不愉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你让我怎么放手。现在不是我放不放手的问题,是有别人在逼我。”
“唐瑜会解决。”
“阿瑜……是我一直宠着护着的,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脏了阿瑜的手,他应该是最干净的,在整个皇家里,他应该是最干净的才对。”唐素音说起唐瑜,面目上浮现出几分柔和,“当年淑妃兵行险招,下了一步好棋。这步棋一瞒就是二十年,只是她千算万算未能算出还有你的存在。燕渡,你对于权势从未有过心动吗。我一直不明白,阿瑜怎么会如此信任你。”
燕渡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唐素音这个女军师不明白的东西,当年先皇去世,唐瑜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稳定局势的壮举成了为臣子所称道的明君之举,但是这些愚昧的臣子不知道的是,当年在背后一手抓住所有逆臣弱点,逐个击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陆家二夫人唐素音。
唐素音与她的母亲一样,并不是简单的妇人,她们的心里有家国天下的大义和纵观朝堂的气魄。但与淑妃郑凝霜不同的是,唐素音的手段更为狠辣,做事懂得留一线和后手,在遇到陆羽之前,唐素音一身的计谋全用在了保护唐瑜身上,就是因为她太过于聪慧,对朝堂关系太过敏锐,所以才让她发现了深藏在陆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