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竹赞叹于苏如烈的功夫不简单,了悟开始心疼起他师父来。他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苏如烈真相。
这些年他师父过的并不好,有时候师父喝醉了就会抱着酒壶干嚎,嚎够了就拉着他开始讲。
“我……我他妈也不想离了盛烟啊!人……人这几辈子他妈的才能有一个喜欢的人!我,我这一想起前尘,就念及自己终身孤苦,跟我亲近的人哪能有什么好下场。我爱她,那是把她往死路上逼,我跟她相守才能几年?我要她长命百岁。”
了悟一个出家人并不懂什么情爱,只知道那时候慧明眼中的恨,紧皱的眉无一不是在描述他心中的苦楚难捱。
两情相悦伤的是一对,哪有一人情长之说。苏盛烟爱慧明爱到刺骨,慧明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珍惜着苏盛烟这个傻姑娘。
如今的苏如烈早就不是为了慧明在皇觉寺呆了三年的傻姑娘苏盛烟,而是一个眼中只有恨意和快活的人,她对慧明早就没了情爱,这话说出来不过是让慧明泉下难安。
“苏盛……如烈,我师父生前最爱用这槐花树上的花酿酒,您……还是留下他吧。师父就这样走了已经很单薄了,我不想连他的一棵树都守不住。”
“酿酒?没想到说着六根清净的慧明大师还喜酒?罢了,既然是你提的,我也就不为难你。”小辈的话苏如烈总不好再多说什么,一甩袖收了软鞭,苏如烈转身往木屋里去。
“我今日不过是来取些旧物。慧明大师在世之时我不便上山。”冷着脸丢下这一句,如烈打量起眼前的木屋。
比之当年,这木屋的大体格局未变,只是多了一个书架,架子上放这些慧明闲来看的佛理和自己写的随笔。
架子上一本边角都起了毛边的书册引起苏如烈的好奇,她从架子上抽出这本书册,门外一直偷偷窥探苏如烈的了悟吓得整个人都扑进屋子里来。
“这!这怕不是您所寻的旧物,还是请您去看看别的吧!”这册子里写的可是他师父对过去苏盛烟的思念,从苏盛烟住在后山的时候就有了,这册子要是让苏如烈看见了还了得,不得把他师父的坟给掀了。
躲开了悟抢夺的手,苏如烈直接把了悟推出门去将门落锁。这小和尚烦得很,有什么不能看的?莫不是写了她的坏话?
当她翻开慧明的这本手记,时光仿佛停滞在她翻动的动作上。半晌,一滴清泪滑落在书页上,苏如烈的手指微颤,**这本手记上的墨迹,似乎巡着这点墨迹就能看到当时慧明的模样。
原来她的璟卿哥哥一直未变,变的是她这双被离别染红的双眼。
正月三十日,大雪
今日那个小傻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样子真是可爱,像个被剪了胡子的笨猫。听说雪压的后山的树断了不少枝子,不知道那小傻子的木屋安全与否。罢了,待那小傻子睡熟我去偷偷给她加固一番。
附注:今日雪大路滑,希望这小傻子不要摔了才好。
二月十八日,晴
今日的天气很好,树上的枝叶长出来许多,小傻子也算是有地方躲避了。今天她穿的太少,小脸都冻得通红,希望不要风寒了才是。这傻子没人照顾总要生病,还是从山间给她开一片药田好了。
附注:要不要顺带写些方子挂上。
原来……后山的药田并不是什么皇觉寺的药材储备,而是这人怕她风寒受苦,所以为她开辟出来的天地。为什么这人只是做从不说,为什么都这样他还是一心皈依佛门不愿与她双宿双栖。
三月十五日,阴
今日这小傻子怎么没来看我?还是放弃了吗……不对,昨日是大雨,她穿的太少,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不行,早年大夫说过她不能染风寒,对她而言可是要命的东西,我得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