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轩三个字一出，陆惊梅整个人身形一晃，软在了地上。燕渡第一次看着陆惊梅软在地上的身影却没伸手去扶。

唐瑜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麻木的吐出一句，“剩下的我还用说么？”

“为什么不说下去。”燕渡讽笑，唐瑜这招釜底抽薪玩的溜，就算是燕渡说他自己不介意，恐怕陆惊梅也早被这一串串的事实打击到魂飞魄散了吧。自己的亲外公是差点害自己恋人家破人亡的凶手，陆惊梅就算是心再大也不可能选择他了吧？

心中的愧疚交织着过往种种情絮，陆惊梅一颗心都要被撕成无数的碎片。怪不得燕渡对唐素音的态度那么微妙，怪不得唐瑜对燕渡如此放纵，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秦悦和燕游是真正大气的人，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别说是给仇人的孙女解毒了，毒死她的心都有了。

“那好。”唐瑜被燕渡带有挑衅意味的话刺激到，挑眉问陆惊梅：“你还要接着听下去？”

陆惊梅唇瓣发颤，眼睛闭上又张开，一双手用力攥到苍白。“我听。”

“在先皇执政中期，他终于找到了唐靖国一家，当时唐靖国已经改名，隐居在世外桃源。他有一个十分早熟的儿子叫唐朔年，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叫唐朔灵。”

猛地看向燕渡难辨情绪的面庞，陆惊梅哑着嗓子问道：“你……有个妹妹？”脑海中回荡着当年马场，燕渡将她抱在怀里，顺着她头发说的那句：“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像我妹子。”她当时听了燕渡这难得的夸赞好像还有些不屑，只是撇嘴反驳他难得的夸自己。（详见前文第十八章）

当时，燕渡说这个妹妹玉雪聪明，伶俐可人。原来不是在夸她，而是在说他的妹妹。

唐瑜残忍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将陆惊梅的思绪拉回来。“当时唐靖国拼了命的逃出包围，只是他的小女儿未能逃过冷箭，当场身亡。”

原来，原来燕渡当年的话别有深意，并不是在夸她可爱，也不是真正的疼惜她，而是在透过她的眉目怀念他无缘长大的妹妹。

“燕渡……你会不会恨我……”不敢再抬头看燕渡的神色，陆惊梅伸出自己的手，这一双素白的手血管分明，苍白柔弱，但只是顷刻，就可以让一个人毙命。包括……这双手的主人自己。

“我为什么会恨你。”燕渡意味不明的瞥了陆惊梅一眼，在看到陆惊梅颓丧的身影后又移开视线。“上一代是上一代的纠缠。你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我身上流淌的是他们的血，你仇人的血。”

“无碍，我本身也只是想让仇人血债血偿而已。”燕渡勾起唇角，本就冷情的模样透着一层残忍的味道。陆惊梅是他寻了几世的宝贝，怎么能就这么舍弃了，不过这一世的债，该算的还是要算的。没有什么父债子还，父债父偿，他想杀的人永远只是唐正轩一个，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