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当年你说过，我写过一本书吗？”唐素音站起身，一步一顿的走到龙椅旁边，与唐瑜一起坐在龙椅上又喃喃一句，“你看，这龙椅分明能坐两人，为什么非要九五之尊呢。”

“你当年不是说要将我们在大宛的岁月都记录下来？然后等你老了拿给孩子看。”唐素音一说唐瑜便想起来。当年唐素音总是拿着一本册子，没事就写写画画的，他那时候小，凑上去问唐素音在写什么，唐素音摸摸他的头笑道这是大宛的岁月。

“我写的书里，全是真的，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的，未发生的。史官知道的未必有我全，慧明算的，也不过是我的草草概括。因为，我本就是这段岁月的主人。你，惊梅，修竹，也只是我书中的人物。”

“……”唐瑜久久不语，唐素音的话让他无法接受，她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他本身是不存在的，不过是纸笔墨迹创造出的虚假存在。“阿姐，你莫要逗我，你想要这江山，朕给你便是。”

唐素音并没有去安抚唐瑜面上的惊慌，浅笑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记得我在书里写，你七岁的时候被皇上赏赐了有毒的桂花糕，当时后宫里的人都在看你的热闹，想着你这个皇子算是废了。可我偏不这么写，我写你大难不死，最后在姐姐的帮助下登上帝位，励精图治，治国有道。”

“阿姐，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我被赐的事情谁不知道。”

“你十几岁的时候在长干桥遇上袁清青，你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后来倾心，还画下她的面庞，这样，你是否信我。”唐素音将唐瑜抱在自己的怀里，语气轻缓的像是在诱哄一个年幼的孩子。

“你幼时常说，我待你如亲子，长姐如母这话说的真没错。可你不知，在我眼中你确实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笔下宠爱的人物。我深知你今后所遇纷争，所经人事。我一次次的想要改变我书中所写，但每一次只能无力于此。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去避免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发生，可最后事情还是按着我最担心的地方而去。”

“瑜儿，阿姐每次看你所经受的苦难都在自责，这一桩桩的磨难都是我为你书写，你累的怨的，都是因我一人。”

唐瑜靠在唐素音怀中，眼中的泪已经止不住。唐素音所说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阿姐……我的结局是死吗……”

没想，唐素音只是摇头，苦笑道：“瑜儿，你的结局我不知道，本来按照我的书中所写，惊梅应该嫁给洛城，两个孩子白头偕老，你娶了袁清青，袁清青母仪天下。后来你寿终正寝，修竹成为监国，辅佐你的儿子为王。”

“那……为什么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因为燕渡。”说出燕渡这二字，唐素音仍是心有戚戚，本身她已经按着记忆将书完整复刻下来，但有一日她翻开书册，看到书中突然插进来燕渡这个名字，后面的剧情全成了一片空白，只是每过一段时间书中又会多出来几句话来对往后事态的发展进行阐述，这本书已经不是她的，而是这个时代自己的产物，随着燕渡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燕渡出现后，一切都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剧情消失，书反倒成了预言的东西。我无力改变，只能根据书中提示的寥寥字句来对恶事进行预防。”

“那阿姐，书里是不是已经给了我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