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汐拱手,对着堂中坐着的大皇女福身拱手行礼。
熙凉国重礼节,大大小小的礼仪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好在她是女子,又是皇女。除了祭祖,就连见了女皇都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不然让她天天跪来跪去的,膝盖岂不是都要跪碎了。
“嗯,皇妹回来了。快过来!”
大皇女谦和有礼,脸上总是挂着平易近人的笑意。
不过据她所知这大皇女的身子骨,并不是很硬朗且总是一副病怏怏的。
而二皇女则与大皇女完全不同,身子骨硬朗的很。
就是这性情易怒暴躁,据说城府颇深,手段高明的在朝中众人有目共睹。
大皇女心存仁念,却身体欠佳。二皇女身体健硕,却缺少统治者该有的仁心。
女皇举棋不定,以至于储君太女之位一直空缺着。
景汐却不知,也正是如此。有一些人认为女皇对她这般宠爱,很有可能她这个幺女会成为储君太女。
依言,景汐走了过去。
她这才注意到,大皇女身后站着两个看上去也就刚刚满十四或十五岁样子的漂亮小男孩。
见景汐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大皇女忍俊不禁的朝着景汐眨了眨眼睛。
大皇女见景汐不为所动,只好轻咳两声。
待景汐终于看自己后她又说:
“皇妹没听母皇说么?我身边这两位,是母皇特意赏给你的侍郎。自今日起,他们就留在你府上侍奉你,顺带着替你……嗯……暖床。”
瞥见身后二人脸上浮起的红晕,大皇女更是夸张的笑出了声。
再看向两个小男孩的时候,大皇女突然一改温和的常态,一板一眼的吩咐道:
“还不过来,见过你们的女主。”
听大皇女这么说,两人先是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带着极力掩藏的怯意,小心翼翼的伏在景汐脚边,小声的像景汐问安。
“侍郎皎月、侍郎穆宁,给女主请安,女主万福。”
景汐昨日才娶得侧君,显然没能接受今日突然又来了两个男人。
在她眼里皎月、穆宁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她怎么能再收了他们呢!
大皇女见景汐紧蹙着眉头并没有欣喜,便以为她是对女皇赏赐的两个侍郎不满。
她是见过舒锦文的,和舒锦文一比,这两人也只能算是清秀,和舒锦文在一起他们定会黯然失色。
“皇妹啊!母皇赐你的这二人,可都是身家清白、底子干净的处子。可不比你房中的那位侧君差。”
没想到女尊国,对男人还有处子的说法。
不过,听大皇女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怎么不见舒锦文呢?总不会是还没起床呢吧!
“大姐,舒锦文他?”
不等景汐说什么,大皇女便朝着一旁的婢女招了招手。
婢女托着一方长长的盘子走过来,盘子上的是一条干净白亮的绢布。
大皇女让景汐看了看,向来温和的她,这次也有点动怒,说出的话也是很不好听:
“皇妹的侧君舒氏,出嫁前就失了干净的身子,带着污秽入府便是罪过。他若是想继续留在舒府不被休弃必须按照我国国法处置。”
景汐这下是真的傻了,她久久不能接受眼前的这条绢布。
这里的男人不仅有处子一说,难不成要是处子第一次还要有落红?
还国法,景汐再一次被这个世界所震惊。
“舒氏大婚前,虽有人传言说他品行不端又不守夫道,但传言终归是传言。
母皇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怎会因为几句传言就草率的信了这事,但是现在证实,之前的传言属实。
舒氏确确实实已经不是处子,若不是母皇赐婚,这在普通人家是难逃一死的。”
大皇女终归是心地好,她也不忍看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
没办法,罚还是要罚的。也多亏是女皇赐婚,再怎么样都不至于弄出一条人命。
“那……舒锦文现在在哪?”
大皇女听得景汐这么问,心中便已了然。
这皇妹到底还是记挂这舒锦文,她这个皇妹她是了解的。
四皇女一向是喜欢那些个漂亮年轻的男人,怎的今日对母皇赏赐的两个侍郎毫不感兴趣。
她倒是关心起,那个比她还大两岁的舒锦文了。
难不成这舒锦文真的有些狐媚的道子,让这些个女人一个一个的爱上他么。
大皇女虽然疑虑,但也不会像景汐那样把所有的疑惑和不解都写在脸上。
她告诉景汐舒锦文在后院后,就同她一起去了。
“二姐!”
景汐刚绕到后院,就看见了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舒锦文,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
他的一旁,就站着一身绛紫色蟒袍的二皇女。
二皇女冲着她点了点头,景汐哪里想到二皇女也会在。
这个二皇女自她昨日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她便觉得自己怕极了这个二姐。
其实,关于原来的四皇女会在小倌楼撞破舒锦文的事,以至于落水被淹死。
景汐心里不是没有过思量。但她没有,有关于落水之前的那段记忆,她也不敢轻易的说些什么。
至于这个二皇女,日后能躲便躲着就好。
“依熙凉国国法,皇家女子若是娶了不贞之人为三君。
事发后若三君要留在皇室,入皇室族谱。且免受离弃漂泊之苦,需脱簪待罪受杖刑、鞭笞。
血洗不洁之身,不亡者才可编入皇室族谱。规:正君杖刑五十,鞭笞一百;侧君杖刑二十,鞭笞五十。”
二皇女面不改色的念着所谓的国法,而景汐则是偷偷的用余光瞄着秋风下,脱去华服不戴珠饰的舒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