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霆一把握住她的手:“珞珞,听我的,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你不必低声下气!”
曾经的大天尊洗手做羹汤,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想也不敢想的。
能得到她的青睐他已经知足了,即使她不解风情,偶尔人设崩塌,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深知她的实力,如她所说她本不需要他来成就!
齐珞珞在轮椅旁半蹲下来,仰起头认真地说:“我知道侯爷怜惜我,但我觉得婆母在这件事上说得不错,我没有耳濡目染礼义的环境,即便从宫里请嬷嬷来教,也只能学到茶喝几口、步迈几寸的皮毛。
家规我背熟了,正好用叔公的考验来检测我学到的东西能否融会贯通,真金不怕火炼,考验也是一种提升。”
见男人神情依旧阴郁,齐珞珞摇着他的手臂:“侯爷你就答应我嘛,不然以后出了门我做错事说错话被人戳脊梁骨,那多给侯爷丢人啊!再说叔公又不是外人,侯爷总说叔公掌律最公正,他是家族最正派的人了!”
顾擘走到弟弟身边压低声音:“至少在和睦亲友上面,侄媳比弟媳强多了。”
顾徹轻哼一声,总算没驳斥,小丫头马匹拍得得当,别的他或许不比兄长,但公正二字他自问天下当得!
顾云霆摸了摸她的头,无可奈何:“你这样容易吃亏,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齐珞珞握住他的手:“我师父曾说,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不能强求别人一碗水端平,但求自己不违心意。”
顾擘点头,她的字骨骼清峻,笔力沉稳,看似变化多端实则抱守本真,诚如老话所说字如其人。
顾擘本想劝弟弟考验她多此一举,但转念一想她既然说得出这番话,必然不怕考验。
顾徹轻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想要通过宗妇的考验,首要明白何为宗妇,齐氏你知道吗?”
齐珞珞起身腰杆挺直,家规中并无宗妇一说,但通篇是对族人的劝教,某方面与仙宗规训相通,不难总结。
“侄媳以为要弄懂何为宗妇,应先知何为宗子。所谓宗子上承故宗下安亲族,以继承和发扬氏族为己任,赡养尊长、督促同辈、规训晚生,扶正气家风长存,使其薪火传递百代绵延。身为宗妇德行第一,私德修身,公德服人,夫妻同心。”
顾擘点头,顾徹又问:“倘若宗子行差做错,宗妇如何处置?”
齐珞珞看向顾云霆,眼底藏着笑意,这问题有些刁钻,但还难不倒她。
“皮毛小利以氏族名誉为先,家国大义无氏族。另,涉及人命无小事。”
话滴水不漏,顾氏耆老非常满意:“考验的事先不急,我等回去研究一下,确定之后再告诉你。”
几人走后,顾云霆带着齐珞珞进宗祠给先人上香。
回到南院,顾云霆看出她情绪低落:“在想从前?”
齐珞珞叹气,什么也逃不开他的眼睛:“我曾经亲手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