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婳也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她不过是伸出左手,骈起食中二指,凌空虚画罢了。而随着她指尖的移动,一道蓝紫色的光线凭空变化出来,上下转折,转眼间便书就出一道符文。
这是许明婳跟随那些盘古后人所学到的上古定身符文,同样是一个“定”字,隐约同玄清先前击出来的那道灵符上的笔画相似,只是更加繁杂。更为重要的是,那符文完成之后,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遍洒清辉,自有一番神异。
这可真真是峰回路转,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从未见过的符文摄去了心神,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只知道呆呆的看着。大殿内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良久,拓跋宸才惊呼出声:“引气成符,灵光曲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赞叹、向往与心安。
拓跋宸的惊呼终于唤醒了那帮大汉的心神。只听得“哗啦啦”一阵乱响,大殿内的汉子中十个人有九个都站了起来,却不是要朝许明婳一行人动手,反而齐刷刷的让开了一大片地方,胆战心惊的站在大殿的角落里,偶尔飘向许明婳的眼神,也已是敬畏到了十分。
而先前对许明婳怀着某些小心思,以露骨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那个黑脸汉子,却是傻愣愣的坐在原地,半晌,看着许明婳那冰冷的眼神,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终于清醒了过来。随后“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翻身就想要逃跑,下一秒,却是脚下一软,竟是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整个人就这么趴伏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群人里也就只有玄清还稳得住,依旧端坐在上首。只是玄清却觉得先前很是柔软舒适的蒲团之中像是藏了针一般,扎得他坐立不安,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只见他单手握拳,放在自己唇边咳了一声,缓缓的站了起来,尽量维持着自己表面上的镇定姿态:“咳咳,这位,这位道友,先前不知……”
这玄清一开口便原形毕露,说话还没有拓跋宸一个小孩子利落呢。许明婳见状也不理他,径直迈步,越过那些趴伏在地上的舞女和乐师,朝那大殿走去。
此时的她腰背挺直,原本并不算高的身量在这一刻却显得高深莫测。她的唇角微微抿起,在她白玉一般的脸颊上刻下了浅浅的痕迹,只是一些细微的变化,便彻底挥散了前面幼小无害的女童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一位高傲而又喜怒无常的仙长,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像一根无形的绳索一般,勒得在场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直面许明婳这般的人物,玄清心里惊惧得连个屁都不敢放,见许明婳朝他走来,立时移开了位子,极为拘束的站在一旁,周围那些原本便依附着玄清过活的汉子们就更不用多说了,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生怕一个呼吸重了,便给自己招来灾祸。
许明婳毫不客气的在玄清让出来的位子上坐下,双手搁在膝上,一番动作不紧不慢,意态自若。那玄清站在许明婳身后,她却看都不看一眼,目光从站在殿内的汉子们脸上一扫而过,忽而展颜笑道:“那些孩童便是你们强抢过来的?”
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大殿内立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紧接着便是乱糟糟的叩头求饶声。
“上仙冤枉啊,我们都是被玄清那妖道强迫的!”
“上仙明鉴,我等对那妖道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