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狗皇帝为了长生迫害自己的子民,上仙,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一窝子人争先恐后的为自己请罪开脱,唯恐慢了一步,或者态度不诚,便引起眼前这位能够引气成符的高人厌恶。
拓跋宸却被这些人开脱的话语气得脸色通红,他正欲抬头想要与这帮汉子争辩几句,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坐在上首的许明婳,却立时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打消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只是垂首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见许明婳听着那些大汉们的分辨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倾听,显出十足的好耐性,等周边的声音都慢慢弱下去之后,许明婳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膝盖,缓缓道:“是啊,诸位强掳童子是逼不得已,可是诸位这一身的血煞之气,恐怕不是这一段时间才染上的吧。”
一语既出,殿内的众人齐齐噤声,整个大殿忽的寒意森森,那刺骨的寒意直叫那些刚刚还在拼命喊冤的大汉们齐齐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那不断积蓄的寒意如同那垒垒冰山一般,压在他们的头顶,随时可能崩摧而下。大汉们先前仅存的那一丁点儿勇气,也在这无形的压迫之下,逐分逐毫的被消磨干净。
许明婳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冰冷,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将目光盯着那大殿之中不断跳动的烛火,轻声道:“自称上仙,却不慈悲济世,反而坑蒙拐骗,祸害苍生。也就本座在此,换了旁人,尔等又待如何?”
虽然没有一个眼神送过来,可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那所谓的“玄清上仙”这时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仅剩的那一丁点儿矜持,一步跨到前面,猛地向下弯腰,朝着许明婳连连打躬作揖,只求得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上仙明鉴,上仙明鉴。弟子行骗,不过是为了从那大周皇帝手里,骗取一些银钱罢了,仅此而已,绝不敢妄起那祸害苍生之心,是那狗皇帝,为了长生丧心病狂,竟然自己想出了以活人炼丹的法子。弟子法力低微,虽会些微末法术,又哪里敌得过一国之军……”
或许是因为太过急切,动作幅度太大,他袖中一个球状的物品却是“咕噜噜”的滑了出来,恰好滚到许明婳脚边。
玄清这边苦苦求饶,许明婳却对那突然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起了一分兴致,她将那玩意儿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自己手中细细把玩,把玄清说的那些话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许明婳越是如此,玄清便越是害怕,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做派实在是太过托大了一些,而自己眼前这位上仙恐怕比自己先前所想的筑基期修为还要高上一些。难不成,这是一位金丹真人?看着许明婳那搭在自己膝上的白玉一般的手指,只要那么轻轻一指,然后寒光一现……
这念头越来越重,越来越真实,仿佛下一秒那一道寒光便会刺入自己的眉心一般。直教他心跳如鼓,那玄清不知不觉间竟然双膝一软,只听得“嘭”的一声,便跪在了许明婳面前。这一跪,直教他这几年来在这一群大汉之中树立起来的威信瞬间付诸东流,可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些了。他抬头想要分辨几句,却发现自己竟然早已语不成声,一时间竟然急得两眼都快要冒出泪来。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看到了许明婳正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个玩意儿,顿时大喊出来:“上仙,此物是小人深入幽冥黄泉,斩杀妖物之后,存下的一颗聊作纪念的妖物头颅,上仙若是喜欢,便献给上仙,只求上仙饶小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