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到这里,许明婳终于有了反应,她挑了挑眉,将手中的那妖物头颅往空气中抛了抛,颇有些兴致的问道:“这妖物是你猎得的?”
拓跋宸这才知道许明婳手中拿着的圆球状事物居然是一颗妖兽头颅!隔着丈许距离,拓跋宸眯起眼睛,才看清那妖物头颅的样子。
此物显然经过特殊处理,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灰绿色,就这么被许明婳如同石头一般拿在手中把玩。这头颅外表的纹理结构完整无缺,也正因为如此,拓跋宸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妖物脸上唇边支起的獠牙,格外高隆的额头,以及深凹的眼眶内赤红如血的眼珠。
“上仙明鉴,莫看此物只有那么一点儿,那是晚辈特意用秘法炼化而来,当初晚辈击杀他时,单是这头颅,便有磨盘大小,身躯更是与这道观仿佛……”
“你一个练气修士,又怎么能猎得这妖物?”许明婳问道。
“上仙可知道裂天谷?”那玄清见许明婳对这妖物似乎很感兴趣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实道来。
“上仙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小人乃筑基中期散修,接了白家的任务,前往裂天谷采摘虾须草。”
“虾须草?”许明婳重复了一遍,在张玥铭留下的玉简里似乎并没有提到过虾须草。
“上仙有所不知,虾须草乃裂天谷特有的灵药,因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又极难采摘,所以修真界中知道的人极少。”见许明婳闻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玄清连忙补充道:“裂天谷那里地势险峻,野兽众多,而虾须草则寄生在峡谷绝壁下的大树上,与枝干同色,环绕其上,只有大风吹卷之时,才有可能以肉眼分辨出来,十分难寻……对了,小人在接取任务之时,白府的执事还特意提醒小人道,这草不能用金铁之物刨取,也不能用木制之物盛放,所以还送了专门用作保存虾须草的石盒。”
说到这里,玄清连忙从自己灰扑扑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造型古朴厚重的石盒,双手举过头顶,一路膝行奉到许明婳身前。许明婳将那石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足足有五六百根虾须草。可是因为采摘的时间过长,这石盒也不是特制的可以防止药效流失的玉盒,所以里面虾须草的药性早已流失殆尽。不过许明婳因为《北斗渡死经》的缘故,还是能从那虾须草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阴气。
许明婳将石盒关上,随手放到一边,这才问道:“那妖物是怎么回事?”
“禀上仙,那日小人正在裂天谷采摘虾须草,却遇到一伙人杀人夺宝,打斗之中,小人摔下裂天谷。这才发现,那万丈云雾之下,幽暗渊深,已经不是此界气象,而是直通那冥域黄泉。”
许明婳闻言眼神闪了闪,“既然那里直通冥域黄泉,怎的从没有听说过那里魔物肆虐?”
“上仙有所不知,那些妖魔鬼怪很难从裂天谷下爬上来,盖因裂天谷下方,有太上道尊亲手布置的“两界碑”,用以镇压冥域,再加上一层历代仙家布置的仙禁阵法,足以镇压住那些凶妖厉鬼。说来也是小人运气好,跌落深渊之时,那妖物刚刚从那禁制中逃脱,受了重伤,小人也是拼了性命才结果了那妖物。但丹田受损,修为回落,这才流落到这里,想要当一个富家翁,了此残生,谁料那拓跋宇丧心病狂,竟然逼迫小人为他炼制这等丹药,还望上仙明鉴!”玄清说到这里,朝许明婳狠狠的叩了一个头。
许明婳神色难辨的看了玄清一眼,“筑基散修,丹田受损,修为回落,从修真界到大周,光传送阵的灵石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你自己走,怕是走到寿元将近也走不到这里吧,你当真觉得我有这么好糊弄?”说着也不顾大殿内那些汉子的哭求,直接一道灵光挥去,玄清以及跪趴在殿内的一众汉子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是夜,沧澜界传承最久的逍遥门内,一人脚步匆匆的疾步走入岐山峰顶,推开那简陋的草庐,语气很是激动的说道:“师父,您快出来,西南诸星,今夜大亮了!”
正在草庐里盘腿打坐的老头闻言一怔,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竟是顾不上其它,直接以莫大灵力,挥开屋顶。只见天上那原本黯淡半隐的十几颗星辰,突然大亮,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随后老泪纵横。
作为沧澜界传承最久的宗门,数十万年来,逍遥门几经起伏,最落魄的时候,竟然只有一脉单传。而逍遥门的创派祖师,在飞升前曾留有预言,逍遥位于西南,西南诸星黯淡,道统或将不存。
数十万年来,每次西南诸星黯淡之时,逍遥门都会陷入长达两三千年的衰弱期。
两百多年前,西南诸星,突然再次变暗,甚至比前几次的记载暗得更快。
这让逍遥门的九位太上长老心中大慌,为了保住道统,他们顾不上个人修炼,甚至连飞升之事都已经不顾了。一个个亲自出马,选取灵根资质好的弟子细心培养,以孕养将来的火种。这几百年来,他们自认尽心尽力,可西南诸星还是一颗接着一颗的黯淡半隐起来。
大长老青木道尊更是耗费数百年的寿元亲自问卦求解。可得出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整个逍遥门,那些他们一个个精心挑选,细心培养的核心弟子,竟然个个都是短命早夭之像!
如今,西南诸星突亮,他们一个个跑到青木道尊这里这里。
“师兄,结果如何?”
青宁道尊匆匆赶来,看到众位师兄弟一个个满怀期待,眼睛一瞬不瞬的瞅着地上卦象的样子,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青木道尊闻言,长长的白眉抖了一下,却是答非所问,“青煦师弟现在如何了?”
青虹道尊叹了一口气,“师兄又不是不知道,青水师妹的忌日就快到了,每到这时候,青煦哪里还有半分心思管宗门的事?师兄若是有事,便吩咐我等罢,没有他,我们一样可以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