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在先前的那一条小道上,而他不过堪堪前进了一步而已。“这真是!”他看着眼前那一直蜿蜒到了天际的阶梯,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便是通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还能回绝灵之地找陛下呢!容安在心中默默的调侃了自己一番,随后再次往前踏出一步。
在班婕刚踏入这试心路的一瞬间,她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她看到了那熟悉的朱红宫墙。这是大胤的皇宫!班婕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从远处匆匆跑来的圆脸宫女。班婕下意识的双手朝前一推,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把那宫女推倒在地的班婕却惊骇的发现那宫女竟是穿过了自己的身子,直接跑远了。
班婕顿时愣在原地,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那半透明的身子,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伸手想要握住自己身前那株大红色的牡丹,却发现那牡丹从自己的手中穿了出去。
班婕害怕极了,她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个池塘边,完全没有办法离开这池塘超过五米的范围。
就在班婕暗暗心焦的时候,她却是看到了儿时的太子与二皇子,与他们一道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童。这男童大概只有三岁,生的却是唇红齿白,简直就像是观音座下的小小金童一般。
班婕却是觉得这男孩儿长得有些面善,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但她实在是记不起这么一号人的存在。班婕颇有些懊恼,以自己这喜好美人的性子,怎么会记不住这个日后看起来丝毫不逊色于容安的美男子呢?难不成他随父母一同离开了京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回来过?可是他竟然能随自己的母亲一起进宫,那么身份地位肯定不低,那么他父亲下放的官位定然不低,想必是一个封疆大吏。可按大胤的官制,外任的官员三年为一任,且每年秋天都要回京述职,先帝在时何曾有这样一位外放十多年的心腹?难不成是后来遭了先帝的厌弃,全家被贬黜或者流放了?
班婕在心里飞速的回想着二十年内遭先帝厌弃贬黜或者抄家流放的家族名单。
可她实在是个纨绔,小时候要背诵家谱便是只背诵了与班家交好的那几家。长大之后便更加难以管教,整日里想的便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更漂亮一点,或者今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对于政治实在是没有半分兴趣。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许明婳偶尔和她提起充做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的一些所谓大人物的八卦而已。
类似于朝堂之上,某位御史参了谁谁谁夜宿青楼啦,哪个文臣又和哪位大儒争那些“之乎者也”争得一嘴毛,然后在街上大打出手啦。在或者哪一位官员驳斥另一个官员的意见,两个人在朝堂之上吵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个竟然抄起了上朝时记录用的象牙板,将对方开了个瓢啦,等等等等,鸡飞狗跳好不热闹。班婕每次听许明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能笑得背过气去,然后很有共享精神的将自己新听来的笑话讲给自家母亲弟弟乃至远在边关的父亲和哥哥们听。
就在班婕还在为自己想不起这个俊俏孩子到底是哪一家的而懊恼之时,却见太子和二皇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吵了起来,或者说二皇子单方面的冲着太子叫嚷。
那俊俏男童似乎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他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终于,他似乎鼓起勇气想要为两人说和,却被愤怒的二皇子推了一把,竟是直接掉入了湖中!
初春的湖水还是很冷的,待男童被宫人们捞上来时,浑身早已冻得青紫。
班婕有些愣怔的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那位命妇,那不是沈林氏吗?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阵收缩。这般年纪的男童!她猛地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被冻得浑身青紫,昏迷不醒的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