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近在咫尺猛然被放大了的俊颜吓得苏桐心脏骤缩,顿时语不成句,“那……我……你……”
赵恂扑哧笑出了声:“我不是正准备着下去好把地方让给你嘛,怎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啊?”他的声音听起来酥酥麻麻的,似含着无限挑逗。
满室春光荡漾。
苏桐恨不能寻个地洞钻进去,明知他是故意逗自己,仍觉羞恼万分。
眼下回想起来,心绪依然难以平静。
“岳父大人……哦不对,我是指苏大人身子如何了?”赵恂并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一句话又惊得苏桐花容失色。
这个人,实在是……她不知怎生描摹自己心中所想,总之是完全怕了他。
不回答又显得自己默认了一般,只好干巴巴说道:“你莫胡言乱语。父亲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太医说是太过劳累掏空了身子,得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赵恂忙道:“那朝堂上的事不可再拿去烦他,不然哪儿能安心养病。”
难得天气晴好,无风无云的,阳光暖暖洒下,两人沐浴其下甚是舒服。
“唉,虽是告了假,但朝中有事还不得挣扎着起来料理。”苏桐仰望着碧蓝的天空,眉眼含愁,“现下的情形,谁也别想抛撇开去。”
大兵压境,整个汴京城,以至于整个大江都是一派凄凄惶惶。
赵恂反客为主,领着苏桐往院里闲步,对苏宅的地形极熟悉的样子。后园里,花木萧条,只有几株梅花开得正俏,送来阵阵幽香。
苏桐先是惊讶,后来想着估计是父亲带他转过,倒没疑心别处去。
“朝中议和之音越来越响,一向主战的英国公恰又不在……其实以汴京城的兵力,加上前线退下来的人马,御敌于城外一点都不难。
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园,相信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都会竭尽全力。
再不济,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汴京之危自然化解。可惜文武百官,泰半被北狄军吓破了胆,竟无几人肯出战。”他娓娓道来,神情既无奈又不耻。
“议和议和……是要割地还是纳贡,抑或和亲?”苏桐难掩一腔悲愤之情。
仗还没打,就一味准备议和,这样能取胜才是怪了。
这次求和,下次呢?
一旦未战先输,北狄势必摸清大江这边的底细,以后还不得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到时候,怕是得把整个大江拱手送上,他们才会满意吧。
梅映佳人,本该是缠绵悱恻之时,奈何生在乱世。
赵恂轻轻折下数支红梅,塞到苏桐手里,叹道:“罢了,此事咱们也作不了主……”
他在秦州,在西北边疆,是声名显赫的少年将军。可惜在京里,只是个几品小军官,连上朝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苏桐不由抬眸看他,心想他这样时常在战场上浴血拼搏之人,遇到这种境况,该是最最难过的吧!
两人正静默无语,下人找来了。
原来苏父睡醒,听说赵恂来瞧他,忙命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