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高大的树木投下影影绰绰的微弱光芒,湖面上送来缕缕微凉的风。
女子娇弱可怜孤苦无依,引得一众人等十分同情。
“真是可怜得紧哟,衙门的人哪里能为一不相干又无权无势的女子路远迢迢去奔波啊……”
“就是就是,一不小心落得更悲惨的境地。”
“这几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送她一程又如何,耽误不了多大事,焉能这般狠心绝情……”
“对啊,作为女眷,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这人话未说完,就听到异常清脆的一声“啪”,跟着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众人被唬了一大跳,忙退后几步,又小心翼翼朝这里望过来。
被打的是个男子,大约四五十岁,又矮又瘦,一脸猥琐。
他一手捂着脸,开口欲大骂,但接触到柏盛冰凉的目光,吓得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随便……随便打人啊?”
柏盛揉了揉手心,阴沉沉道:“嘴贱,活该被打!”
敢说要三娘遭报应,简直是不想活了,若不是三娘也在场郎君怕吓着她,自己今儿铁定得把他打到亲妈都认不出来。
围观中有几人面色不忿,到底不敢再出言冒犯。
苏桐大好的心情全被这出编得不怎么靠谱的戏给搅没了,懒懒说道:“走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话,赵恂自然没一个不字,护着她就走。
“不要……几位贵人,带我一起走吧,我保证……什么事我都会做。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女子,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啊……”女子眼看他们不上钩,急得不行,爬起来就要追。
离她最近的是柏茂,她毫不犹豫抱住了柏茂一侧胳膊,嘤嘤啜泣,声声娇啼。
柏茂想不到她竟会缠上来,手一挥,直接将她摔在了地上。
他们打小只学功夫,压根没学过怜香惜玉之类的,这一推使出了五六分力道。女子痛得哎呦不已,心头是又气又怒又无奈。
有一二胆大或者色迷心窍的,赶紧搀起女子,大声嚷嚷道:“不乐意好好说嘛,怎能随便推人,不小心摔坏了如何是好?”
有人相助,女子哭得越发凄凉了,只叫闻者落泪见着揪心。
苏桐已有几分恼意,闻言也不走了,冷冷转身,直视着女子双目。盯得女子渐渐不敢抬头,哭声越来越低,她才讥嘲得笑道:“下回请人看戏,麻烦提前排演好。
掳你之人还真是个细致周到的啊……
一路给你制新衣,从桢州到此至少几日行程,你一袭白衣干净得纤尘不染。还要费心为你准备胭脂水粉,好让你梳妆打扮……呵,真是比家里人都上心呢。”
她原是宽厚之人,极少对人冷嘲热讽,这次,却是委实气极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女子是针对赵恂来的。什么意思?美人计不成?那也忒小瞧他的为人了。
“噗”,赵恂难得见到苏桐如此牙尖嘴利、不依不挠的一面,甚觉可爱。他看得出来,她是替他出气,不然依她的性
子,宁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针对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