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出初到大江的好心情彻底没了,相反,他现在非常不快。
三番两次被个柔弱的女子耍弄,以至于落到这么狼狈的境地,这是他从来没遇到过也没想过的。
虽然顺利逃出了澶州城,可……若再叫他遇到她,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定要她尝尝自己的厉害。
中年人罗赋小心翼翼跟在后头,与前面的人马保持一定距离。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位正在怒气上头,谁靠近谁倒霉。话说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经此一事,暂时是不能留在大江了,这把年纪背井离乡去北狄,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至。
苏女,你说你一女子,又不能封官荫子,多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可恶!
“哼……你们大江的女子都是这般么,不是说个个娴静文雅,温柔体贴……”前边传来男子略带嘲讽的讥笑声。
哎哟,躲不过去了,罗赋赶紧拍马上前,愁眉苦脸道回道:“话是那么说,不过么,总有几个不识好歹的。像那苏氏,仗着有娘家撑腰,骄矜得很,把她夫君都给休了……”
其实他也就知道个大概,只是出于同仇敌忾的原因,少不了痛贬几句。
哈那出吃了一惊。
他人高马大头更大,五官也大,此刻双目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得问道:“中原女子也能休夫?不是地位谦卑,只有男子能休妻吗?”
罗赋见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有点好笑,却又强忍着不敢笑:“正常是夫休妻居多,偶尔也有几个妻休夫的,不过皆因那男子做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那苏氏之夫做了甚?”哈那出越听越好奇。
“据传,他在外偷偷置了个妾室,还有了身孕。”罗赋是商人出身,不懂世家那套规矩,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荒唐至极匪夷所思。
“为了个妾?”哈那出难得朗声大笑起来,“有意思,这个苏氏倒是有几分我们北狄贵族女子的品格,真有意思。只是,不如我们北狄女子的坦率大方,满脑子的阴谋诡计,不好,不好。”
坦率?
和一个敌对国家的人坦率,罗赋暗自腹诽,没敢把话说出口。
接下来数日,他们一路都挺顺利,日夜兼程赶路,不出十日就到了忻州。在忻州短暂停留两日,才离开大江溜回北狄。
这些却是后话。
……………………
汴京。
日落时分,苏铭满头是汗赶到皇宫。
长女命乔让送回来的消息确实把他惊住了,眼下正是边境极不安宁的时候,北狄人乔装来大江做什么?刺探军情、联络内应、策划阴谋……反正,定不会是好事。
他在垂拱殿外等了半盏茶功夫,有内侍来请他进去。
官家正在偏殿,同在殿内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周秦。
行礼毕,官家似乎心情不错,笑道:“赐座,爱卿有何事这般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