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也醉了,太婆筷子头蘸酒,喂了她好几口,甜甜的,好吃。
全家都醉了,李忠抱着郭氏呢喃:“……师父爬上门楼,一看就乐了。这是得罪人了啊,给人做了手脚。……三个男娃都玩呢……点都是最小的一二三……请他老人家做了法事……得了优评要当大官……说洪大爷法力高深……我和大师兄几个都沾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忠郭氏夫妻俩走路脚步轻快,吃饭胃口大开,呼吸空气甘甜,觉得家里样样顺手,事事如意。
腊月来临,裹成球的李俏已经会走几步了。
歪歪扭扭的挪步,叫人看着心慌慌,李忠开始不放心的,女儿奴时刻保持护驾姿态。
李俏故意逗着她爹左挪几步右移几步,招得李忠左兜右兜,老母鸡一样扑扇着翅膀,呃,这老公鸡,太可爱了。
“宝宝囡,爹实在是累了。”
“走,囡走。”李俏喜欢她爹,爱他就整他不是,反正她爹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爹抱你,啊,爹抱你!”抱着走走,总比老腰折了的好。李忠
李俏开心呢,出门逛逛啥的,她最喜欢了。
这一趟出门也办成了好些个事情:遇到张屠户,预约了杀年猪的日子。去了老宅祖宅,通知两边到日子帮忙,顺道领回她哥阿木仔。
李忠领着兄妹俩逛了乡村版的豪华商业街,不是逢五逢十集市,散着三两个卖河鲜的小摊,倒是不少地方,已经被石头块破桌椅甚至一根毛竹竿子,标明此地有主,都为年底摆摊儿做准备。
李俏一路慢慢地逛,李木一路慢慢地吃,李忠一路慢慢地说,夕阳西坠,寒气渐起才转回家门。
郭氏刚刚从后院出来,,往常等她喂完满院子的牲口,往往已经天黑。
李俏继续窝在爹爹怀里,烧火顺带取暖。
李木也在边上,卖劲的拉着风箱,以期风大火旺,饭菜早点熟,他,又饿了。
李忠郭氏说着话,商量着杀猪卖肉的事。
“留下半扇走礼腌肉,尽够了,其他的都卖了。”郭氏心里很为没有现钱发慌:“爹娘那里的奉养银子,还得从这上头来。衣服我早做的了,”公爹下巴肉是什么性子,郭氏自忖这三五年,也是摸的透透的。
“后天是初十大集,我和老四明天去把集上案台垒起来。在家里褪了毛,开膛后就推去集上,张家大哥也跟我说,天不亮他就会到。”
“那感情好,时间赶趟儿。我们后天早早的就起,早饭我烧干饭,吃了有劲使。”郭氏在心里细细的安排饭食。
“两个猪头猪尾巴都留下来。大后天十一,咱们就把年夜做了吧,今年收成不错,好好谢谢菩萨,谢谢祖宗。”
李忠今年是丰收年,“地里的租子,老海叔送来的都是最干的。把田佃给他这几年,我都没有往田里看过几回。”
郭氏也认可,说道:“老海叔实是个踏实人,要不是家里七个半大小子吃,他还能交上一石。”
“老海叔好,老海婶,更好。跟我家婉娘一样贤惠堆里的拔尖个儿。”李忠不忘拍妻子马屁。
昏暗油灯下,郭氏眼角含情。
这一年虽说里外操持,有时候累的躺下都不能动。可是日子是人手里过出来的,双手不停的忙碌一年,吃穿不愁也就算了,还能置下这田亩山头。
虽说不多,却也是有田有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到明年田里,后山的出息,必然是有收入的。
有儿有女,还有个体贴嘴甜会赚钱的男人,多美的日子啊,给个神仙当都不换。
初十天不亮,李忠郭氏早早起床忙活。
英妹梅子一早也过了来,帮着看孩子烧水。
郭氏这一年多,两头猪仔都养的肥肥的,光肉板就有三指来厚,得了张屠户这个专业人士夸赞。
李木李俏没有见到第一头猪被杀的情形,他俩是后来的二师兄惨烈的叫声给惊醒的。
三姑哄着,好容易才给阿木仔穿好棉袄,他就急哄哄的跑出去。饶是李俏,也很期待。
案板上半扇猪肉还散发着热气,张屠户家的大娘在收拾内脏,这是一个很善谈的富态女子,手下飞快的翻着肠衣。
见英妹抱着李俏出来,眉眼弯的跟下跨的柳条一般:“婉娘,你这闺女养的好,粉嘟嘟的,和她三姑这么一站,就像两朵姐妹花一样。招人稀罕!”
你见过相差十三岁的姐妹花么?!李俏是没有听过这么夸人的,特别是夸姑侄的。
英妹抵着“小姐妹”的脑袋,不悦:“你爷爷说她就是集市上的扫把头,一天比一天灵。”
午间杀猪菜非常的丰盛,李母主厨人人叫好。
张屠户得了银钱,夫妻俩欢欢喜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