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忠携郭氏,带着孩子们回家,小别胜新婚。
李俏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她爹又走了。郭氏惆怅了一会子,丢开了,李俏难舍的难受。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李俏觉着自己一脑袋一天没几个时辰是干的,都是汗。
闷热潮湿的环境,明确的告诉自己:这辈子投胎在南方。
李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密密麻麻的痱子,脖子后背,脑门手臂都铺满了。
痒,钻心的痒。
李俏能克制自己不去挠,李木不行,他是真正的三岁娃,痒的满床打滚。
郭氏温柔性子,此刻也烦躁难安。
潮湿闷热,一动一身汗,衣服都贴身上甩都甩不开。
两个孩子满身的痱子,老的还没有褪去新的又冒出来,菜籽油松花粉,试了多少东西,治标不治本。
最烦的还是衣服,兄妹俩天天好几身换洗,洗了几天不干没得换。不洗不换,阿木仔就叫痒痒,叫臭臭,皮都能给挠破了。
郭氏朝着后山大喊:“烦透了!”
李俏太能体会了。
她当人妈那会儿,都是生火盆子烤干的,衣服上身一股子炭火味。
母女心意相通。郭氏哭了一场,发泄完自去生了火盆。
灶膛炭瓮的炭,还算是干燥。东厢房两个火盆,专门烘衣服。内室一个,烘着去去潮气,被褥摸上去手感能挤出水来,令的郭氏一晚上起来几趟给儿女把尿。
连绵阴雨半月不绝,颜公河上水雾缭绕,万物发霉。
李木也真没有地方去玩,无聊至极。
“阿木仔,哄着妹妹玩,别出门。”
“娘,妹妹说过家家不好玩。”
“那玩翻绳。”郭氏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哄的住儿子,她也憋坏了。
可能怎么办?雨帘子挂屋檐上,就跟倒下来似的,没断过。再下去,她都怕颜公河涨大水了。
李俏坐着不太稳当,她哥也坐不稳当,她娘也不稳当,这个家极度期盼李忠。
期盼中,梅子和英妹抬着一篮子菜来了。
“娘叫二哥全收了,这雨下的,都淹没了。”
“咱家菜园子那么大片地呢,就没摘多少菜。”
三姑英妹给她姐也找了块手巾擦,“这再不停,都得下满月了。”
郭氏感激,道:“我正发愁给他两吃点啥现下来新鲜的,这也去不了地里。这下好了,阿木仔准能吃上两碗。”
“娘,三碗。”李木纠正。
“你不怕撑着二姑就给你做。”梅子笑道:“疙瘩汤怎么样,番茄鸡蛋的,又香又酸。”
李木对吃的,相当有研究:“这个好,妹妹也能吃。二姑你再放点笋干,鲜。有肉就更好吃了!”
加进去一小条过年熏的腊肉,吃的李木李俏肚儿滚滚圆。
梅子英妹陪着郭氏娘仨个整整三天。
等第四天下午,南风刮起,雨脚上抬,梅雨季终于成为过去式。
出门放风的李俏觉得外面的世界好精彩。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还有同龄人。
郭氏偶尔得空抱她出门转转,小朋友聚集地好几个同龄人,咿咿呀呀的说着火星语,互相交流着做好朋友。
小李俏是人小心老,在众奶娃中轻松把懂事桂冠戴自个儿头上了,郭氏心里倍儿美。
哪个当娘的看到孩子出众都开心。
为了娘更高兴,李俏很是卖力的表演,累的慌:太过离谱怕被识破自己是穿越异类,不表现出息了,总有原装货追着屁股争地位。
索性后来天更热了,郭氏怕她晒着,不怎么带她出去。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在家当乖乖女了。”李俏深深觉得有人就有江湖这话,与婴儿届一样适用。
夏天是个火辣辣的性格,李家山风过处,还是有凉爽的过堂风,躺在凉席上睡着,还是要搭条小毯子的。
近来李木和李太公半上午就回家,郭氏再帮着割草,下午就不让阿木仔出门了。
颜公河上每天都有孩子玩水,李忠不在,郭氏自是不敢放李木出门。
院子里用大脚盆晒着水,拘着李木在家。澡盆里李木委委屈屈地看李俏玩水,他太想爹了。
李忠赶到家已是夜幕低垂,红霞满天。
儿子闺女都光溜溜的玩水,妻子在忙碌着鸡鸭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