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在脚踏上不眠,李俏睡在英妹外侧,一样的无法入睡。
女子活着总比男人艰辛。
英妹的未来该怎么走,暂时不在李俏的关注中,她想着是姑姑的心理阴影何时解除。
听听姑姑平缓的呼吸,李俏相信小姑姑是累的睡着了。
虽如此,弦还是紧绷的!
全家人小心翼翼地观察英妹,就怕一个不留神要闯祸。
私下碰头商议决定,李俏二十四小时贴身防守,把苗头扼杀在发芽前。
李母的第二道防线,作为主要力量保证,必要时可以武力解决。
金氏再布下第三道防线,做为后备力量,巩固防线只用。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异样。
一样的管言寡语,一样绣花做衣,后院鸡鸭也会去喂,厨房里洗菜做饭也伸手,还接待了几批同龄小姐妹来“请教针线”。
李祖德悄悄对李俏要求:“半夜里偷偷看看你姑有没有流眼泪。”
几天后李俏报告:“没有,我小姑睡着了还流口水呢。”倒是自己,小小年纪就有黑眼圈了。
李祖德沉默片刻,下达下一步指令:“让你娘拿几块布过来,你跟着你姑学针线。不懂的多问问。”
“别让我绣花就成,我不介意学针线。”李俏跟来看英妹的香兰说,“我绣花会整个人爆炸的。”
香兰好险才控制住,没把茶喷到英妹身上。
香兰哈哈大笑,她最是实在不过,道:“你爆炸个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爆炸是啥样的呢!”
李俏觉得自己五十几退休的老阿姨,硬是要在这里装小孩拌幼稚,真的好受伤有木有?!
别看香兰小英妹两岁,家里家外的一把手,她爹娘在她手下过活,硬是喜滋滋的没有任何怨言。
她把两弟弟都送学堂了,听说小的那个是阿木仔的绝对竞争对手。斗的难分难解的同时,又特别羡慕阿木仔。此乃后话。
香兰的能干,吓到了一众家有适龄青年的中老年妇女。
哪怕儿子有意,姑娘也确实能干,想及自己多年媳妇熬成婆,才当家作主几天啊,眼瞅着作威作福,报仇雪恨的幸福生活,马上来临,却要被个新进门的给夺权了,愣是不敢上门提亲。
十六岁的香兰,绝对是南庄湾适婚女娃中名声最响的第一号人物。
“呃,现在屈居第二了,你小姑姑后来居上霸着第一呢。”李俏觉得香兰和她小姑姑竟然能做成闺蜜,这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强悍。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香兰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姑娘,觉得好像自己吓到她了。
“我姑姑她还……”李俏当着英妹的面,胆儿还是怯怯的,生怕刺激到她。
“这就跟脓包一样,恶心,刺眼,碰不得,时候长了,就是个恶瘤子。还不如现在痛就痛了,狠心给它挤了,也就完事了。”
香兰有她的生存法则,她的话很有道理。
“英妹姐,我是啥样的性子你也知道。爱说爱笑,啥事都不能够让它过夜喽。你话不多,心理却明白。咱俩处的来。”香兰说话嘎巴脆。
“香兰侄女,你往后多带着我家英妹出去走走。”李祖德自外间突然进来,诚恳的态度叫香兰受宠若惊。
“下巴大伯,你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香兰除了点头答应,心理狠狠的腹徘。
李俏觉得自己的担子轻了一大半,夜间睡觉也开始恢复正常状态了,踢被子磨牙说梦话什么的,毕竟她才五岁多点好不好。
迷糊间,她是感觉到小姑姑还给她盖了被子来着。
结果呢?结果她姑姑一大早就不见了。
家里能走动的都发动起来了,隔壁邻居也帮着找。
颜公河边,祠堂,后山,廊桥,集市,没见着人啊……
“三丫头,你叫你娘咋活啊!……”李母哭的呼天抢地:“我以为你都放下了,哪知道你还这么傻啊。你个狠心的,你就这么抛下我啊……
李俏母女俩也是止不住的伤心。
“娘,你哭啥啊?”英妹担着一担满满地猪草,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娘的哭声。
满院子的人,睁大眼睛看着她。
李林还特意往她身后张望,有木有影子。
“三丫头,你这是去打猪草了?”李祖德问。
“啊。我和香兰一道去的,小柳塘那块河滩上打的。咋了?”英妹不觉得这打猪草是什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