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权当看不见,孩子就得从小培养,只要把饭吃到肚子,其他的随便吧。
这么几个娃,大方向把握住了,小细节管那么多忙不过来。
于是森森小伙子越来越能干,到冬天的时候,已经会给双胞胎喂鸡蛋羹了。
“笑笑一口,哥一口。姣姣一口,哥一口。哥吃一口,笑笑一口,哥一口。姣姣一口,哥一口。哥吃一口……”
李俏和郭氏讲:“您还是打三个蛋,多加水,不然双胞胎吃不饱。”
郭氏深以为然。
这三儿子看着在喂妹妹,实际上他吃的最多。
于是下一顿米糊,郭氏多放了两勺,加上羊奶,糖块,满满一大碗给装了。
森森台词换了。
“娘,我帮妹妹尝尝熟了没有。”一大汤匙挖下去了。
“娘,我帮妹妹尝尝烫不烫。”一大汤匙毫不客气挖下去。
“娘,我帮妹妹尝尝甜不甜。”一大汤匙又又挖了下去。
“娘,您喂很久了,我帮妹妹尝尝凉了没有。”一大汤匙狠狠的挖下去了……
李俏翻个白眼,这娃绝对不能带出门的。丢人,太丢人了。
森森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也还小,娘亲晚上还带着他睡呢。
郭氏一向认为同房不同床,大家都睡的好。家在山脚下,太早把孩子们分房睡,她觉得狠不下这个心。
阿木仔8岁以上睡到了隔壁,李俏也是今年,死活跟郭氏要求,才搬到她哥后间。
五十几岁的老年人,哪里还睡得了父母房间,夜间听到些听到些什么,尴尬死了有木有?!
搬了新房间,有了自己的私密空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郭氏把她的衣物都放在一个樟木箱里,还给她配了锁和钥匙,完全给予她自主权。
李俏把这些年上缴国库剩下来的压岁钱,她娘给她添置的小饰品,大爹送来的银镯子啥的,都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箱底,嗯,这些就是李俏压箱底的家私了。
说起余老板,李俏可想他了。
自正月间见了,这都半年没有来家了,从没有的事。
前几年在州府盘了铺面,听说生意很是红火。
李俏想余老板,余老板也想闺女了。他还没有到小迎港,就先拐去县城找李忠了。要事相商。
“大姐夫,我回家就去找我爹我爷爷。成不成的,三天内定给你回复。”李忠对着连襟鞠躬致谢。
“我还得去趟海边,给我家里兄弟姐妹都说上一声。急着走”。余老板顾不上后背湿透,顶个大太阳就上了马车。
李忠也没有心思继续做生意了,打个招呼,直接回南庄湾了。
接上下巴肉和财来,直奔祖宅而来。半下午的儿孙相偕而来,这架势李太公就猜到有大事。
“大姐夫从省城直接回的,省府衙门里有一个专门管晴天下雨的地儿,说是算出来咱们这得旱到明年。家里地里种什么养什么都得缩着来,水只会越来越少。”李忠把第一件事情慢慢道来。
下巴肉点头:“清明雨下过,到现在四个月没有一滴水滴下。我去看了泥,燥的慌,烧砖也勉强,和泥浆的水也不足,我这就不再接单子了。”他对水的需求也很大。
“哥,那第二件呢?”财来问。
“悄悄地,在屋里挖井蓄水。”李忠说。
“这么严重么?”财来显然吓到了,他第一次听说屋里挖井人的事情。
“忠儿,你那连襟咋说的,你给学学。”李太公感到事态严重了。
“大姐夫说消息是商会会长,私底下和几个支持他的人说的,他也去打听了,消息属实。但是也只打听到:天象异常,先旱后涝。看着大商户都在存量存盐,打井打窖,他这一急,回来通知大家。”
李忠顿了顿,舔舔发干的嘴唇继续道:“他就回来出城的会子,碰到一熟人,做粮食生意的,刚从京城回来。明里暗里示意他不要卖粮食,多囤些药草盐巴。大姐夫觉得不仅仅是旱涝的事了,说不定就有人祸。他叫咱悄悄的屋里头打井,真旱了咱也不能渴死,用不着的话,石板一盖也不碍事。
李太公,下巴肉闻言俱是一惊。外头已经到这个地步,乡间纵使安定,也要做些必要的准备了。
“大姐夫还说,若是旱后大涝,必定引发疫情。咱们南庄湾有颜公河,有山上水往下冲,地势平坦,那时就是汪洋了。他建议咱们到时一旦下雨就上州府避难。只是光人去还不行,得先把粮食,药品都备好了,这样的话就需要提前买房,还不能小了。咱家人不少,这事还不能说出去,万一官府察觉就是造谣之罪。”
李忠额头的汗,涔涔流下。
虽然这事没影,但种种迹象表明,县里富户也在悄悄的行动着。
小心无大错,囤些药草盐巴,他能完全作主。
但是州府买宅子,他是万万不敢的。
没钱没胆儿,他在父祖跟前,嫩枝细条的。
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