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带着双胞胎,看着她娘和森森把三对种兔放进后山,无限伤感。
自她出生,家里兔儿已经贡献了好些衣服鞋袜,兔子肉三不五时的吃,亲密接触久了,感情深沉深沉的。
“娘接下来就闲了,不用伺候这些牲口,专门伺候你们。”郭氏摸摸森森的头,她也不知道相公说的,是否成真。
看这会儿都九月重阳了,秋高气爽是不错的,连着半年没有下雨,干的小溪坑都要断流了。
地里今年说是颗粒无收,也差不离了。给佃户大海叔家直接免了租子。
还是替他家发愁,七个半大小伙子,一个瞎眼娘常年吃药,这旱下去可怎么活。
自家有存粮,丈夫也时常偷着往家运回些粮食药草盐,吃个一年两年没有问题。
住隔壁的小徒弟兰子一家,刘奶奶倒是人老成精的拿私房叫李忠帮着买了些,也不敢往家拿,十来袋的屯粮都在自己仓房堆着。
“这刘家生咋就续娶了这么个不开眼的呢?”郭氏忍不住吐槽,李俏也是心疼兰子姐祖孙俩。
“娘,我兰子姐绣的丝帕卖了多少钱?”李俏好羡慕的,“我看着绣的可好了。”
“你想学啊,来,娘教你。”郭氏故意逗大闺女,这是个和刺绣上辈子有仇的。
“啊,森森,别走远了,姐牵着你。”李俏五十米冲刺的速度,逃离郭氏视线范围。
好险!
刚出院门,就碰到兰子过来找师傅。“俏俏,你和森森跑啥?”
“哦,我娘正念叨你呢。兰子姐快进去吧。”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自家就住在山脚下。
“婶娘,你又叫俏俏学绣花了么?”兰子一猜一准儿,她觉得李俏什么都好,就是绣花不行,提都不能提的那种不行。
“我还是教你和双胞胎吧,宝宝囡就没这个天分。你看她都八岁了,手上那肉窝窝越发深了,手指头也粗,女红针黹想来就没有指望了。”郭氏不无遗憾的对徒弟说。
兰子安慰人是好手,她道:“婶娘,俏俏手是福手,您就放心吧。她裁衣做鞋子都快的很呢,不愁往后没衣裳穿。”
“上头啥也不绣,就衣片子拼起来,是人都快。”郭氏看不惯光秃秃的棉料子上,啥也没有。
实话实说,李俏还是很有审美情趣的。
她玩撞色,玩拼接,元素设计风格都是前世见过的灵感,有些也是别人送她穿的二手衣服上的直接搬弄。
不管郭氏嘴上怎么不喜欢闺女的素淡不绣花,实际上闺女那些小玩意做的还是很漂亮的。
她内心的欣赏不好直接表露不是,谁让自己是个内敛的个性呢。
“兰子,绣帕子虽然可以换钱了,可不能长时间做。特别晚上,不能贪了,明白么?!”郭氏自己晚上不做绣活,也严格要求徒弟。
“婶娘,有奶奶帮着我呢。奶奶来前叫我跟您说,帕子钱您帮我收着,就说换了绣线和绸缎,她也不好再闹腾了。”兰子越说声音越低。
“你娘是个多好的人啊,我们一起做绣活,一起怀娃,没想到我们姐妹才亲热了不到五年,她就走了。留下你给这没安生的欺待。”郭氏怀念自己的好友,一阵唏嘘。
“我有奶奶,还有婶娘疼呢。我心里不苦的。”兰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能护你几年?我终究是外人。”郭氏也哭。
李俏进门,就看见郭氏揽住兰子的肩,两人头抵头哭,哭的森森也要开嗓了。
“娘,我不想绣花,你就伤心成这样啊?都是我的罪过。”李俏忙将话题转移。
“兰子姐,我娘的嘴可紧了,我问了几次都不告诉我你的绣帕子卖了多少。就怕我敲你竹杠呢。”
“你个小妮子,越来越能说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就不是个话多的。”兰子也笑了。
“她是越大越贫了。小时候可乖,跟在我身边,又懂事又黏糊,一口一个娘,对我可亲香了。你看现在,就能和我作对,反着来了。”郭氏对女儿越来越阳光的性格,暗自给自己点了三十六个赞。
“我姐的胆儿开始发育了。”森森说出了问题所在,惹恼了李俏。
姐弟两满院子,追跑打闹。稻桶里的双胞胎也不淡定了,啊啊啊的要参与。
“姐姐,你看爹回来了。”森森再是跑不动的,指着院外喊。
“小森森,你就骗我吧。挠你痒痒……”李俏自认为自己智商是可以的,三岁小孩的把戏,她多少年前就玩过了,骗她,没门!
森森:没门还有窗呢。女人真难缠,实话都不让人说。
“宝宝囡,看爹给你买啥了?”李忠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