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手下拧的更紧了:“你还有脸提当年,我祖母叫你砌个水槽子,你都干三个月了还不能用。”
李忠舔着脸讨好郭氏:“我不是想见你么,早干完了我就见不着你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郭氏妩媚一笑,吓得李忠脱口而出:“不是你,是你家的错。”
“嗯嗯?”
李忠委屈极了,道:“祖母把你关在后院,一天都难得见你出来一次,我都不知道道你到底是不是老郭家的闺女。不打听清楚,我爷爷奶奶咋跟我娘讲,我看中是哪个姑娘啊?再说这水槽子的工钱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呢。”
郭氏笑的花枝乱颤,想这冤家当年也是做了不少傻事的,老郭家到现在还会拿来告诫子孙,“你们二姑父干活儿那叫一个慢哦……”
郭老娘给了闺女女婿一个惊喜,她坐着马车,挎着包袱卷儿来赶庙会了。
南湾庄离东庄庙三五里地,郭老娘看戏逛庙会,然后二闺女家住上几晚,和外孙子外孙女亲香亲香。
李太婆和郭老娘带着光刷嘴皮子不拔毛的森森,一天两台戏的看,日场散了就去庙会逛,回家从来没有空手过,花钱买的是老年妇女的快乐。
还有那么一两天晚饭就在庙会上解决的,嫌着来回赶费时间耽搁看戏。
森森回来和李俏炫耀:
哪个摊位的老板大方,会给添头。
哪个摊位的老板最抠,和爷爷一个德行。
哪个位置又多了几个新的摊位,卖的是什么。
哪个老板新摆出来的货,被太婆外婆她们一下子抢光了。
……
李俏学乖了,嗯嗯啊啊的说着,一点也不显露出来她对庙会的向往。
特别是森森在的庙会,她一丝丝逛的兴趣都没有,没有,没有。
森森使出杀手锏:“姐,有一个和大哥认识的人,摆了一个特别的摊位。可以当东西,还可以拿别致的物件直接换银子呢呢。”
东庄庙庙会上有当铺摆摊,由来以久,能直接用东西换银子,她就没有听说过。
李俏装的一脸平静,实际上她的好奇心被撩拨的高高。
森森在姐姐这里吃瘪,觉得兰子姐才是他亲姐,有求必应,他还是去和兰子姐说说庙会奇闻吧。
两天后,郭氏早早烧了晚饭吃罢,李忠带着全家去逛庙会。李俏拉着兰子英妹,挤到森森说的摊位前,三个人都是一头汗。
还真是奇特,可当可换。当然,当是死当。他家还收一种花纹奇特,几乎市面上没有的饰品,言明只要是这个花样子的饰品,一定给高价。
“高价是多高啊?五两银子?”人群中有那最屌的起哄。
“五两银子才多少,我家祖传八代压箱底就是这个花纹的,没有十两银子不卖给你。”还有吹牛逼的乘机抬身价。
“只要是这个纹饰的东西,起步价白两纹银。东西好的,价格还要高。”摊主承诺。
摊主就是李木馄饨铺碰见的大叔,沉稳睿智的眼睛,目光炯炯,周身散发着敦厚朴实气质,一看就让人信服。
李俏捅捅兰子的腰,笑道:“兰子姐,最少一百两哦,咱回家照着打一个吧,咱就发财了。”
兰子道:“这哪是想打就能打出来的。咱要是打的出来的就不值钱了。”
李俏想想也是,“这个啊,八成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咱还是养鸡养鸭,下蛋攒钱吧。”
英妹看着李俏一幅心痛的样子,笑道:“还有卖秧苗也能赚钱呢!”
“嘿嘿嘿……”李俏一阵傻笑。
随后,随后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五十几岁的侄女,被二十几岁的姑姑硬拉着去看头绳了。
把大包小包的往驴车上放好,车厢只有几个屁股蹲的位置了。敬老爱幼,礼让为先,年轻人走着回家。
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虽不是满月,却也是清辉照的路上很亮堂。
兰子在左,李俏在右,挽着英妹的胳膊。
“左,右,左,右,左……”一路操练起来。
走不了几步,发现乱了,又停下站成一线,“左脚,抬,预备走。”
“啊,俏俏,你又乱了。”
“不是我,这次真不是我。”
“就是你啦,我们都看见了。”
……
这么美好的月夜,笑声琳琅,记忆里最初最美好的情义,于三人都深刻于心。